风声渐渐的就吹到了广州。先是谣言,再是好事人推波助澜,最后总有些事实的真相悄悄的就浮出了水面。
这年头可没什么娱乐,大伙往一起一聚,能说的就是些家长里短,青楼里小娘子梳一个新流发式都能津津乐道谈上几周,更不要说这么劲爆的话题了。
总之,酒楼茶馆,三五好友只一坐下,开口就是:“你们可知,那大食蒲家却是吃了大亏?被咱广州好汉一次斩杀了数百,听说是骰神大人亲自领着,杀得是人头滚滚,血水横流……杀得他们不敢报复不说,连报官司也不敢!知道么,我家邻里就在班头儿刘鹰府里作事,连刘捕头都说,那岭南虎惹不得!”
“嘿嘿。要我说,却是干的好!这些年,大食人赚钱就算了,却是把咱的地占了多少去?!旁人想去城西,都须得看他们脸色!广州多少商家被他们挤得破家,甚至人都没了!这么霸道,是得有人治治!”
“也别说。听说那巩家不只是打架狠,作东西也很有一手——那水泥可是听过?我家用了些,把房子前面泥地里抹了,嘿,我也是服了,真的是见水化成了石,神!再遇南风天时,下再大雨,一样的干爽!”
“去,谁还不知道?这还要显摆。要说呢这水泥怕还是我家第一个用,比起那方砖辅地不知靓了多少,直接用那布拖一洗,那才叫一个干净!”
这绝对是始料不及的。随着一战后果的传开,水泥也是一传十十传百,用着风一样的速度推行开来,走进了千家万户。
这一战同时也引起了不知多少有心人的注意。这些年来大食人就像扎在大宋商人身上的一根毒刺,无时无刻不在挑动敏感神经,此时大食蒲家出事,第一个作出了反应的就是他们。
这些人立即寻到了任若海,一通深谈之后,任若海立即从广州出发,直向船场方向而来。
“师傅,真就不能再快些了么?”任若海坐着船,往日沉稳的他今日却有些急,不住催着船工,船工陪了笑:“这位老爷,真的不能了——今儿个风就只这么大,海上又不比河里可以摇橹,再急那也是没有法子的。”
任若海不禁一笑,自己也觉得是有些过急了。不过自打前天坐过那艘黑天鹅之后,再坐这船,真的也是感觉慢到了叫人没法忍受。
“任哥儿到了?!”胖子十分愕然,“快快快,快接!不,俺亲自去!”
等胖子出去,任若海已从码头走近了议事厅,胖子几步小跑过去拉住,“怪了,今天这是什么东风,把你也给吹过来了?”
任若海哈哈大笑,很是显得神采飞扬,“什么风?当然是大食人刮的风——打得好啊,这风声都传到广州城去了,真真打出了咱汉家威风煞气,这不,好多人寻了我,想过来结识你们呢!”
巩翊匆匆赶过来,“哦?谁啊?我认不认得?”
“都是熟人。”任若海从袖子里摸出了两张纸。一张是红泥洒金纸的拜贴很普通,但另一张却是张票据之类的。
“这张折子里是五千贯。”递给胖子,脸色严肃起来,“广州商号众人凑的,给兄弟们治伤用。这一仗打得苦吧?听说大食人十不存一,弟兄们必定也是惨重,钱要是不够,只管说,这笔钱我们商量过,再多也要拿出来,走了的兄弟们要把家里照顾好,一路走好;伤了的残了的也要有足够抚恤——”
胖子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行,任哥儿,一共伤了五人,三个伤的重些,不过将养两月都又是条好汉,所以这钱呢就没脸收了,最多收个两千贯,补充一下器械什么,也就足够足够了。剩下你还带走,俺是想要,就是不好意思拿,看来广州商家对这大食也是真没个好脸,大食得是有多招人恨呢,打了架都能有钱收!”
“三人?!不可能吧,这一路我也看了,处处焦黑,草丛血腥气都还没散尽,如此惨烈,怎么可能只有三人死伤?!”
“是伤,不是死……算了算了,就知道你们都不信俺,得,请巩哥儿跟你说罢。”胖子无奈,经常吹牛后果就是这样,真话人也不信了,只得把巩翊拉出来。
巩翊只是在翻来覆去看那张拜贴。心不在焉道:“没错。是伤了三个,在后厢躺着。唔,十二家商家拜访,为首者费清风……这名听起来好像挺熟的……”
“啥?”
胖子抢着翻开那张拜贴,看到第一个名字时,不禁失声:“真是费老爷子!好家伙,这些年了就没听过他老人家给谁下过贴子!嘿,咱们还真是有面子,这人可是广州第一豪,家里开着数家银楼再加钱庄,钱那是海了去了!”
“没错。是他老人家。”任若海点头。
“巩哥儿,发达了!”胖子顿时激动了,“跟这人比,这五千贯算个啥!那老爷子,可是了不得!任哥儿算是富的了吧,他家的资产比起任哥儿还要多了几倍!更关键的,不算他家自身的,光是吸收进来的资金比起本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