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叔!”玉面三郎瞬间就泪流满面,像受屈孩子终于找到娘了,只差上去抱了大/腿痛哭,“你老人家总算是来了!”
申海极不快意,却又不得不压下,强笑道:“难得,既是你也到了,还说那些作什么。咦,啊呀,邹老!您老人家怎么有空来小的这里?!快快快,快请快请!”
“呵呵,还是那个老样子。”邹老人抚抚胡子,四面看看,“某只是随了吴大掌柜的前来看看,不用多招呼老夫,老夫一任自便就好!”
“是邹铁庄!天爷,连他都惊动了,这下竟是真热闹了!”
“不是说洗手了么?怎的,莫非此老耐不得寂/寞,竟是要重作冯妇不成?”
“胡说些什么!如此盛事他老人家作为泰斗,来看看才是应当的!”
众人纷纷只是议论,也有打招呼的,眉毛全白了的邹老人却只笑着不答,静静站在一边。
“拙侄不成个器候,办事无方,却是惹得众位笑了。”中年人作了个四方团团揖,赔了个礼,又对申海道:“申场主一应损失自然是计在吴某头上。不过此事不急,赌局未完,咱们先把此事放下,此局之后再说如何?”
郭伏威目光炯炯望定了中年人。
此人莫看地位不高,却是潜伏广州极深的一条大鳄。盐会里搅风搅雨也是他,他既然来了,今天此事又是会要变得复杂了!
“还有什么没完?说好的两万贯,他带八千,好,现在连八千都输光了,还说什么?”胖子眼里可没有什么邹老,什么吴大掌柜,嘲笑着问:“玉面三郎,你难道还有钱赌?”
这句话却是扣的极狠。死死扣住了这事是巩翊与这玉面三郎的过节,与旁人无关。想赌?行,那必须是你玉面三郎的钱,别人的,呸,大爷没空侍候。
玉面三郎自然听得懂。只是现在靠山来了,胆子顿时大起来,叫道:“当然要赌!输家不放手,赢家不能走!某还有赌坊,还有房!几样加一起,最低也值得一万贯!巩翊,某以这一万贯为本,再搏一场,你敢不敢?”
“嗤。”巩翊忍不住笑喷了,冷冷道:
“一万?你在跟我是装疯还是装傻?一万贯?我先不说你那几间破房值不值,就一样,进了赌场就得折半,你不懂?还一万,我呸!”
胖子先一呆,随后狂笑,眼泪都笑出来了,“对对对!不说咱都忘了,六月债,还的快,行,赶紧回去把那几间破房地契寻出来,咱在场人多,自然算得出值不值一万!七折六扣下来,看看到底多少!就真不够,俺们也开恩,也算你四千贯赌本!”
围观众人不少人跟着轻笑,“却是报应……先前折人家折那狠,现世报呐。”
“五千就五千!”嘲笑声让玉面三郎彻底失了理智,疯子一样咆哮,“某把命也押上,姓巩的,赢了你就一起拿走吧!”
巩翊已经没兴趣跟他说话了。冷冷看中年人一眼,也该他亲自跳出来了。
中年人果然轻咳一下,淡笑,目光却凌利无比直视巩翊,相对之处,几乎能迸出火花!
“如此豪赌,确是广州一场盛事!既是拙侄的事,吴某不加入也是不可。这样,吴某再出五千贯,当成花红,为此盛事再添一笔,两位无论那位胜出,只管拿走!万贯一注,想来足以配得上此盛事了罢?真是叫人神往啊,也不知广州以后还能不能再出现此景!”
“万贯!”“真的是万贯?!”
“你娘,要有了一万贯,俺立马死了都值!”
众人窃窃私语,只有胖子在小声嘀咕:“你说想加就要加?娘的,没得这般欺负人!”
“好!”巩翊干脆的接下,既是花红,就不算赌本,也就是说只需要拿五千贯就可以来搏一万五,这买卖为什么不作?
“好,少年英气,豪爽!”中年人赞了一句,然后话峰一转,“三郎心神已乱,却是不宜再赌了。我也知道,先前赌局对你甚是不公,不过现在这一局,你以五千搏一万五千贯,再怎么说也是把前先不公还回去了吧?”
“你到底要说什么?”巩翊皱眉,隐隐有点不安。
“我要说的也只是一个公平二字。”中年人笑笑,“既然双方悬殊如此之大,想来稍稍违点规矩,也是正常的了?三郎不能上场,我方想请邹老代劳,想来你不介意?”
巩翊心里头一次升起了压力。
果然这便宜是不能占的,五千搏一万五,就这点便宜却让自己失去了拒绝的理由。虽不知道这邹老是何方神圣,可只看赌场这些人的反应也就明白了。输了这一场看着不重要,不过五千贯,可这老头既然下了场,又岂会赢上一场就收手?
中年人只是加了个不多的五千贯,就把自己逼到了人群的对立面。
人心是很奇怪的,先前巩翊吃亏的时候,除了别有用心的,人心一边倒的向着这边,自己所向披靡不能说与此就没有一点关系。
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