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公子哥看出了洪覆贲的想法,立即言语出声。
“洪大哥...我们借一步商量?”
“可以!”
与洪覆贲坐一桌的两名大汉,刚想起身跟着一起走,结果就被洪覆贲瞪了一眼。
“你们跟去作甚?你们敢单枪匹马去闯那弈剑山庄嘛?”
......
约莫过了半柱香,洪覆贲跟着病痨鬼公子哥来到了一条小溪边。
周围人烟稀少,洪覆贲时刻注意着两人脚步变化,病痨鬼脚步虚浮无力...多半是常年疾病缠身,根本就是一个半只脚入土的废物。
而那名一直头戴斗笠的女子,观其行路姿势...以及沿途的肢体动作,约莫就是个养在闺阁内的富家小姐,并且与这病痨鬼定是关系不洽,两人全程都没有任何交集。
“小柳啊...到这里可以谈了吧?”
“嗯,洪大哥可是想要什么报酬,只要柳某给得起...”
“报酬多伤感情啊!不如将你这侍妾...先交给哥哥采撷两天,让哥哥我体内阴阳二气充盈,替你杀一个弈剑山庄...再简单不过了。”
“是嘛?”
这一声不是从那病痨鬼公子哥口中说出,而是从那斗笠之下传来。
“小娘子声音如此悦耳...小柳啊,别人都是金屋藏娇...你这居然还敢带出来,还好是遇上了我...”
洪覆贲话还没说完,他的腹部就被人来了两拳。
等到他倒飞出去十余步,最后用尽全身气力站起身来的时候,发现刚刚的一男一女已经走到了他身前。
“两位大侠...刚刚是小的有眼无珠,冲撞了两位大侠...还请留小的一条贱命,小的家中上有老下有小...”
“刚刚你出拳干什么?”
“额...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反正这边又没人看到...”
洪覆贲看着两个人根本没搭理自己,甚至还在那打情骂俏,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就在他准备悄悄开溜的时候,又是近乎同时递出的双脚,分别踩在了他的脚踝上。
“让你走了嘛?”
“刚刚不是还说可以随意拿捏弈剑山庄嘛?”
洪覆贲尴尬地转过身来,再次看向了眼前的一男一女。
“那都是酒后说的胡话...胡话...”
“我们会在城中再呆上几日,若是让我们在听见你说一句弈剑山庄的不是,你这条命我们就收了!”
洪覆贲赶忙朝着男子跪拜磕头,态度极为诚恳。
“小的定会守口如瓶,绝不再提一句弈剑山庄!两位大侠大可放心!若违此时天打雷劈!”
霎时,晴空万里的天幕上,忽地闪过一道电光,雷鸣之声随之而至。
轰——轰轰——
洪覆贲目光呆滞地看着天下滚雷,胸中笔墨即便如他...此刻也吐不出半个字来了。
“滚——给我把嘴巴管好了!”
“好!我这就滚!”
等到洪覆贲消失在了溪畔,头戴斗笠的女子这才发问出声。
“怎么突然想到这一招的?”
“自入关后...我们便分散南下,但追兵依旧不断,如今眼看快到江宁了,我们必须留一些东西在这寿州,好让后面的追兵在此多留些时日。”
“满六...谢谢你...”
“寒枝,我们之间怎么需要说谢呢?”
林满六将月寒枝拥入怀中,只为了这一路南下的四散奔波,让两人都能有片刻的休息。
这些时日月寒枝长久的沉默,都是在克制自己...
自成功入关后,他们不光收到了弈剑山庄式微的消息,还打听到江宁月氏被围的情况。
并且后者是有人故意传开消息,炎阳北地各个州城近乎人尽皆知。
为的就是...等待他们上钩!
正如林满六所料想的一样,洪覆贲入了寿州城,就开始在各大酒楼当中穿梭。
只要是听到有人议论弈剑山庄的,就赶忙去听上一听,确认是弈剑山庄仇家或是垂涎弈剑山庄这些年月积攒的家底,他便将林满六、月寒枝两人的行踪全数奉上。
“诸位大侠!这弈剑山庄为祸南地四月之久,如今正是墙倒众人推的大好时机,何不一起出手!先将那两人擒住?男的游街示众,女的...兄弟几个快活快活?”
“洪某所言句句属实!当时若不是洪某寻得那男子一瞬破绽,恐怕就要遭了这弈剑山庄的毒手了!这等江湖毒瘤当真可恶!人人得而诛之!”
“如今他们还要在城中藏匿几日,洪某可是不惜性命为诸位传递消息!怎会有假?”
对于洪覆贲的言语,寿州城中一些眼红于弈剑山庄家底的闲散江湖客,他们的心中想法几乎接近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