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仅是抬起了他的右手,当空虚握!
轰的一声巨响。
天空一片金黄。
一只巨大无比、形貌古拙、顶端分叉的巨大金色龙角虚影,自黄袍修行者的上方凭空显现,金黄色的光芒如逆流的瀑布,又似咆哮的海啸,轰然倒卷,直冲云霄!
下一个刹那,金色龙角与玄铁剑山悍然对撞!
没有想象中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亿万根精铁同时扭曲断裂的沉闷摩擦声!狂暴的气浪呈环形骤然扩散,将山谷上空的云气瞬间清空,下方的巨大青松被压得几乎伏倒在地,枝叶疯狂乱舞!
那座势不可挡的剑山,下坠之势竟被那只看似虚幻的金色龙角硬生生抵住,悬停于半空之中!
剑山嗡鸣,龙角傲然!
两者僵持,迸发出无数细碎的金铁火花和流光,将整个虚剑谷映照得明灭不定。
齐金山靠在山岩上的身体微微绷直,懒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紧紧盯住那个黄袍人。胶东郡郑氏,居然还有这等强者?
此人究竟是谁?修为竟似比顾淮更高出半筹?可以正面接下巴山剑场的这招秘剑?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场中形势再变。
顾淮伸手虚划,一道圆月般的皎白剑光陡然生成又隐没,就像是跨越了空间的距离,径直在那黄袍老者的背后斩落而下。
它看上去无比沉重,带着一种镇压天地的气势,就像是剑山剑的缩影。
老者忽然冷笑,眼瞳变成深沉的蔚蓝色,气海深处传出了宏大的潮汐起落声。
于是,方圆十数里的空气也变成了蔚蓝的色彩,恐怖到超乎寻常七境想象的真元在瞬息间尽情喷薄而出,带来深海的压力和重量,以及水的柔和与无孔不入,令人窒息。
沧海浊波倾,回潮扼东溟。
顾淮的念虚剑意极速刺杀,便被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给硬生生冲散,消弥不见!
更有甚者,那只巨大的金色龙角虚影爆发出了越发璀璨的光芒。
角身之上,浮现出层层迭迭、古老苍凉的鳞片纹路,一股蛮荒、霸道、统御四海的水元精气冲天而起,竟开始反推着剑山,向上微微抬起了数寸!
“嗡——!”
一声奇异的嗡鸣自石殿深处响起,仿佛古钟轻颤。顾淮原本的身形渐渐隐去,立在剑山剑上方的真身却被逼了出来。
只见他身体周围的虚空剧烈紊乱,形成一个巨大的紫色漩涡,将他身上散发开的晶亮元气波动尽数绞碎,化作无数星星点点的紫芒,萦绕其身周。
看上去就好像他的身体后面,垂着一条星河形成的光团一般。
“虚空镜……宗门镇派之宝,竟被顾淮强行引动,只为在这等私下交锋中不落败相?呸!”
远处,齐金山不禁啐了一口,眼中满是鄙夷,但更多的却是震惊和忧虑。
郑氏老者的强大超出预料,绝对是胶东郡最重要的人物。
双方会面,所图必然极大。
“哼!”
一击未能建功,反而险些被对方以纯粹力量反制,顾淮发出一声不满的冷哼。他身后那星河般的光团却骤然收敛,没入体内。
那悬于半空的玄铁剑山也随之虚化、变淡,仿佛从未出现一般,消散于无形。
那只金色的龙角虚影也同步消散。
山谷上空,天空重现清明,只留下被搅得一团糟的云气和兀自震颤不休的空气,证明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短暂交锋。
“郑兄远道而来,顾某有失远迎。”顾淮声音温和,听不出喜怒。
郑虎鲨哈哈一笑,声如洪钟,震得松针簌簌落下:“顾宗主客气!虚剑谷名不虚传,气象万千,郑某不请自来,叨扰了!”
“有话便直说。”
顾淮掏出了块锦帕,拂了拂衣袖,仿佛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道:“郑兄亲临敝谷,总不会只为试试剑山剑是否生锈了吧?”
“自然不是。”
郑虎鲨笑容不减,踱步上前,与顾淮相隔十丈而立:“明人不说暗话。老夫此来,是为合作。”
“合作?”顾淮眉梢微挑:“愿闻其详。”
“我胶东郡有一批年轻才俊,天赋尚可,心慕灵虚剑门久矣。想请顾宗主行个方便,赐予他们一个灵虚弟子的身份,入山修行一段时日。”郑虎鲨开门见山,道出来意。
顾淮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哦?郑氏家学渊源,海外奇术更是博大精深,何须舍近求远,来我灵虚剑门求学?”
“方便在长陵行走办事罢了。”郑虎鲨意味深长地看着顾淮,“灵虚剑门的《虚空剑典》、《灵虚飞星诀》《剑脉心传》固然精妙,但我胶东郡的‘沧海万顷功’、‘蜃楼幻剑术’、‘天罚剑诀’亦是不凡……”
“更何况……海外诸岛所产的‘碧海灵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