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言大权握手上,岂做慌唐嫁衣裳。
瑞气祥云头顶飘,空前秘诀伟业藏。
汉朝帝业今何在,不如传世纸业旺。
五洲英雄要数谁,蔡伦前列巨星榜。
尚方令蔡伦有东汉皇上和帝赐尚方宝剑在握,京城卫戌军,锦衣卫,皇宫内外的禁军,数万兵将皆由蔡公公号令。但蔡伦早打算辞去军兵大权,一直潜心于造纸发明,心思:“书写用的缣帛太贵,一匹帛相当于七百多斤大米的价钱。而价格低廉的简牍又太笨重,书写一石简牍,这一百二十斤搬来搬去,浪废很多时光,太不方便。必须造出新型优质书写纸张,这样,用十条牛拉的十车简牍,也不过几本书而已,天下人会减轻许多负担,多方便啊。”蔡伦下决心:“用最灵的智力,下最大的苦工夫,也要造出故国不出外国不来的奇纸。”
蔡伦已四十出头,人到中年,思缕万千,由不得思念故乡。想起童年的自己:挚着,义气,人小志气高,单纯又天真。想起家乡来的人,从何芬想起何英。有《牧童》诗为证:
你放羊,我放牛,恰似神童云中走。
放开嗓门唱牧歌,唱得织女害了羞。
多自在,好自由,任凭田野去周遊。
骑在牛背吹笛乐,惊得仙子也追求。
正是:
微风轻吹周身凉,独立南宫观四方。
大地无边茫苍苍,低头思念我故乡。
举国之内浪涛响,昼夜不停奔腾忙。
总有一日成纸海,哪怕漫道无限长。
晌午,何芬来见蔡伦,施过礼。蔡伦还礼,微笑道:“芬妹子,你我与何英,当年皆放牛羊娃儿,三十年过去,好快。想不到,还能相会。你找我,必定是为元元而来。”何芬苦笑道:“伦哥会掐会算,总是想在我前头。”蔡伦泰然一笑,道:“不必郁郁不乐,芬妹子,你只管放心就是。我已派遣得力人手,必是要不多久,自然会得消息。”何芬怅然道:“多谢伦哥。但愿上天保我元元无事。苍天开眼,不害命苦人。”蔡伦道:“不是命苦,人人皆有苦。”何芬道:“多亏伦哥救助,如今,有了安身立命之处。”蔡伦道:“不过,你与岳公子在御纸坊,真个辛苦。”何芬道:“与乡下苦活重活比,好到哪里去了。伦哥是天赐的福气,与当年比,是两个天地,如今,不愁好果子吃。”蔡伦坦然一笑,道:“人生,不可光图吃果子,理当勤做栽树人。”何芬道:“学造纸工,我才走出第一步。”蔡伦豁达一笑,道:“一步一个脚印,步步应踏实在。”
蔡伦意味深长道:“童年天真,苦中乐无穷。令人想来思去,不觉沉醉一般。”何芬苦诉道:“大恩哥,你是我家救苦救难的大恩人,却是我们一家害了你啊。”蔡伦惊问:“此话怎讲?”何芬语塞一般,感激道:“童时当年,爹娘为还财主债,绝食饿病。为给我爹娘治病,借下财主的钱,财主派乡丁逼债。要不是伦哥挺身阻挡,我爹会被打死。伦哥啊伦哥,姐姐患病临终前也曾说,是我们家害了伦哥哥,你为给我们家凑钱治病还债,才自报奋勇,甘愿阉割,甘愿当阉童,才做了太监,不是我们一家害了你么。”蔡伦昂然道:“此言差矣。何英妹与蔡伦缘情难分,当年己私訂终身。我为她为你家,当然也是明白。当阉童入宫,也是被逼出来的自愿。”
何芬忆道:“当年姐姐被伦哥感动,也对我说过曾情心暗许话儿。可惜啊可惜,多好一个姐姐早逝。”蔡伦听罢,流出几滴泪来,深情道:“耒水故乡当年难忘。何英曾与我站窗下偷听学子念书。没有笔和帛,我与她用竹签子当笔,在沙地上划字。何英为我补衣裳,做鞋子,烧锅锅窖儿。摘野果子吃,好香甜可口,比今宫中的山珠海味还好吃一般,原来是那野果子里独有谊情呐。”何芬道:“伦哥当阉童,把你自己换成银子,都给我家还债治病。公差把你带走,姐姐和我抱头痛哭……自那以后,三十多年没见恩哥,我家欠伦哥的太多太多……”蔡伦打断她话儿,厉道:“不要再提谁欠谁,不可将我当外人。”何芬道:“恩哥岂是外人。当年恩哥进铁匠铺也不过十二、三岁,却当小伙子顶用。扫地、生火、鼓风、打铁……苦苦挣的铜钱,全给我们还债治病,想起来,我愿为伦哥拼命。”有诗为证:
铜钱虽小情义深,慷慨解囊济何英。
死里回生敬蔡伦,他是穷人大救星。
蔡伦俨然道:“不可为我拼命,造纸也不是为我。心稳,走路才稳;心宽,才越走越宽。”何芬道:“伦哥还是少年时那股趁热打铁劲头,我看你也太累了。”蔡伦微笑道:“累死我,造出纸,为了民,也值。”蔡黄门从袖中取出一张彩画,道:“芬妹子,你说元元长得与她大姨何英一模一样。瞧瞧,这是我绘制的画,像也不像。”何芬接在手,展开看,惊道:“像,好像哟,是何英姐姐,如元元呐,像极喽。”蔡伦道:“那就中,本公公吩咐御画师照此复制,广而告之,张帖寻人榜。要不多久,必能得知元元消息。”何芬双手递上,笑道:“这确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蔡伦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