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之后,各门派皆尽告辞,退回驻营。为避开锋芒,趁刘显魔、陆云龙在缥缈峰之际,连同天令会的十八门派江湖侠客,耐心守候另外十五门派的到来。这期,姑苏城外,太湖畔,野营扎帐无数。灯火辉煌,阵容可观。
却说井无人垂危,铁木笑来中帐看她爹。笑里花也念念同井无人的夫妻之情,赶来探望。帐中只有韩子良、小篮换班守伺。笑里花对井无人忏悔道:“想不到你伤成这样……更想不到两次都是阴阳毒血掌所害……而你的结发之妻却在为杀自己丈夫的主子孝力……”井无人挣扎道:“不必自责,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就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各为其主,各走各路’。”笑里花对女儿道:“铁儿,你可知你恭称的良哥是谁么?”众人大惊,但井无人心中早有数。铁木笑疑道:“他……韩子良大哥……不是天令会的中舵主么?”笑里花道:“明珠公主,且把那弹弓借用一用。”小篮掏出弹弓,恋恋望了韩子良一眼,双手递与笑里花手头,道:“前辈”。笑里花泪眶湿润,忆道:“二十年前,我为儿子亲手做的弹弓……这刻字《无悔情义》,是你爹亲手所雕。”井无人激动万分,道:“想不到……老夫驾鹤西去之际,能……见到……自己……儿子……见到一家团……团聚……”韩子良颇感血肉逆旋一般。铁木笑大喊:“哥……亲哥哥……”泪水滴落。韩子良心惊半响,噗嗵跪地喊:“爹……娘……亲爹……亲娘……想不到……这不会吧……也许不会是这样……”笑里花把弹弓交递井无人之手,井无人道:“儿啊—,这弹弓就是铁证……你从小……被……算了……不提了……哎哟……”突然捂胸,吐出一口血水来。众人忙上前扶伺。韩子良道:“我……以为……这不可能……但是……这却是真的……爹……娘……为什么会这样……这么多年才相聚……又是在爹遇大难之际……爹……娘……我的苍天呐……”
正是:世事不論西和东,无巧不会来书中。
父子相认,众人血肉惊颤。忽然,一黑影从帐后闪现,一掌打在笑里花后脑,当时血流倒地。众出帐去追,已不见踪影。返回帐中,韩子良大声哭喊:“娘——”却不听见回音。片刻,众亲众人,悲围其旁,笑里花醒来,自悔道:“想不到……今天……全家大团圆……却是我的死期……也好……这是我的报应……都说行走江湖要光明磊落……而我却暗中害人……缥缈峰之举……有人已秘告朝廷……朝廷已派三万大军围来……”韩子良大惊:“甚么?这是武林选拔盟主!又不是谋反……又不是推翻朝廷……”井无人挣扎道:“事已至今,骑虎难下……”小篮道:“本姑娘可以当父皇面作证!休怕。”井无人道:“来不及了……那魔头利用一派打一派……利用三万大军,大开杀戒。又想夺盟主之位,杀诛异已,暗中篡位呐。”众亲围在垂死的笑里花身旁,笑里花咀角血流,要死不活地临终忏悔:“迟了,太迟了……早知如今……我应将刘显誅杀了……没想到死在他的掌下……我的罪孽,应了报……想重新走第二遍,只有下辈子了……我愧对天下,愧对江湖……都因我太残太阴狠……上天才不饶我……都说害人没有好下场……我害得丈夫断腿……隐身江湖二十年……害得铁儿走上邪道……为主子恶人孝劳……我害得一家分崩离析,各奔东西……我还亲自杀自己的儿子韩子良……暗杀多次,幸亏没有得逞……这都是天意……必受天罚……”
井无人听罢,一阵惨叹:“花儿……花儿……啊,花儿……你不能死!不能死……人,是可以改变的,罪也是可以赎清的……知过改了,就是好人……”铁木笑惨叫道:“娘……娘……你快醒醒……爹……娘……你们不能死……不能丢下我……”笑里花泪涟涟道:“晚了……一切都晚了……”韩子良由不得泪下,跪地搀母道:“天啦……天啦……我的苍天……为什么我刚找到亲爹、亲娘……你们都要离开儿……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