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领都说应该杀了那无赖。而韩大将军对左右将士说:‘他是个勇士,当年他羞辱我时,我何尝不能杀他?可那又有什么意思!他实在是督促我上进的一个人’!”韩子良止不住流出泪来,喊:“爹……爹……你死的太怨太怨……孩儿要……”他喊的“为你报仇”,四个字没敢喊出来,小篮道:“为你义父要什么?要干什么!”他只哭不语。她道:“韩大伯豪情壮志,屡建奇功,四海名扬。不凡人生,让世人敬佩,流芳千古。”韩子良暗暗忖道:“可你父皇却秘令吕后在未央宫对我爹下了毒手!这仇、这恨、这冤……”小篮看他眼神一剜,觉查道:“你一定在想什么……在恨什么……”他双手捂面不语,泪水从指缝中挤落。
篮儿公主心中有思忖:“为什么?为什么良大哥不能象他养父韩大将军那样慷慨宽宏?他还在仇恨父皇,眼中存有杀机……如果他忘不掉这仇,对我爹真正下手?他要拼命,功夫又高,真是万夫难当,那将如何是好?”韩子良起身揉干泪,紧捏剑柄,转了话头,道:“赶在翻过年二月二前,我定要炼成《九天星移大功》!说不定要遇上阴阳毒血掌。如果我走在前头,炼成了功……”小篮道:“只怕凶多吉少!良哥,我看你还是不去为佳,我真怕你出事。”韩子良坚毅道:“好男儿志在为江湖铤而走险,我宁可杀身成仁,也要舍生取义。”篮儿道:“我真没看走了眼,良哥浑身是胆,不亏是韩大将军的义子……只是我放心不下。”韩子良道:“到那时,天下武林英雄会聚缥缈峰,真是千年等一回。我岂能错失良机,何况,有更大的举动!”她道:“什么举动?”他忧忧豫豫后,道:“这……这个……篮妹最好不要问……不知为好……而且,你不必去缥缈峰……就在这,等我回来。”她执意道:“不!不不不!喂喂喂,你又想把我放到二世上呀?说的‘永不分离’,难道良哥自食其言么?”他窘道:“这这这……篮妹真的不能去!天令剑客会对篮妹不利,而且,那些诡毒的门派人物……你会出事的。”小篮噘咀一扭身,犟道:“我偏要去!你去哪,我跟到哪!形影不离!你发的誓,可不能变卦哟!”
隔日,篮儿跪拜无名师祖,道:“小女蒙受师祖恩救,不知如何报答,又麻烦前辈来了。”那无名师祖正在百灯烛火中盘脚禅坐,闭目又睁,道:“好姑娘,不必多礼,请起来说话,麻烦我什么?”小篮道:“来打搅师祖,真不好意思。”师祖笑道:“老夫刚炼毕禅功大法,不妨不妨,有话直说就是。”小篮起身道:“前辈,小女想跟师祖学武功。”无名师祖道:“老杇见你那《一剑斩蛇》之功,也来历不凡,想必是沛公独有的招式?就这一招,也足以护身防歹。”小篮道:“师祖神算。前辈驯蟒有方,那灵物甚通人情,比那些骗人害人残杀无辜的衣冠禽兽好。我那招式来历,正是师祖所言,但小女功薄武浅,力疏笨拙。”老祖师道:“你是沛公的什么人?”小篮道:“实不相瞒,小女是沛公的女儿。”大师惊道:“果然不出所料,原来你就是那个京城内外人人颂扬的敢责父皇的明珠公主么?”小篮道:“惭愧,值不得颂扬,只是小女为公道而呜不平,为韩大将军的无辜而抱怨。”大师道:“不凡的女子,老朽能教你什么?”小篮道:“恭听师传。”大师合掌散开,道:“观颜查色,你是个颇有人情的女子。泪水多,人情重,这泪水也可出奇功。”小篮道:“泪水为亲人流,为灾民淌,岂能出功夫?”大师忽想起那不争气的儿子,挤泪数滴,轻指一弹,轰然将百灯烛火熄灭一半,道:“且看那泪水,也可制人于死地。如同‘千针掌’、‘复魂针’一般。”小篮惊奇,道:“请大师赐教。”师祖立身,道:“泪乃气聚,泪随气运,泪气合一,柔刚相济。贯气宇,运真劲。表为弹泪,实为气攻。来,老夫教你。”小篮按大师点拨,想起那一系列坎坎坷坷,命运悲剧,由不得气泪涌目。遵大师功势,果然啪啪弹气泪而灭掉几盏灯烛。自感若梦非梦,似真非真。大师又教她剑式:“功德无量”,“正大光明”,“无隙可乘”……小篮学中,得心应手。姿式劲道,皆被纠正。那《一剑斩蛇》被纠为《一剑斩魔》,直到炼出钢刃电风之音,已累得浑身瘫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