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唤人即可,除了,方才这种方式。”痴鱼说罢,也不欲欣赏霍倚秋的面色,径自离去。
那边霍倚秋焦心难抑,殊不知薛鳌那边此时也心思沉沉,鸦雀无声。
今日紧急招人集会议事,是因为宫中传出消息——
西北大将军杨吉,叛了。
薛鳌刚回城,八百里加急便再次呼开了京都西门,将军情递送进了宫里。
薛家得力的叔伯子侄济济一堂。
薛老侯爷鹤发苍颜,然精神矍铄,双目湛湛,似乎丝毫也未受杜开人头的影响。此时虽身着常服,亦无人敢直视其通身的威严气度。
“名号是清君侧。”
“清的是谁,恐怕除了他自己,谁也不知道。”
“君侧,可能姓王,也可能姓薛。薛家该当如何,我们要早做打算。”
“会不会是王英和杨吉联手,对付我们?”有人开口。
“杨吉性格乖戾,却也没听过与王英有联络。”另有一人反驳。
“我看,叛乱就是叛乱,什么清君侧,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不是针对谁,就是眼馋那个位子。”
其余人纷纷附和。
“宫里情况如何?”
“听说召集了不少文官武将进宫商议,至今还没出结果。”
“那帮狗屁孙子,没个三五日,能商量出什么来。只怕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可惜咱们手里没兵权,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可就是收效甚微。”
“平时那些个文官还能提供些便利,可到了如今此时,顶个什么屁用!”
“怕什么,没有兵权,武林人士有时候比军队好用。取了杨吉人头,几十万大军不战自溃。到时候,朝廷不得更倚重咱们。”
“呵,口气倒是很大,谁去取他人头。你去?”
“哎你……”
“西北王不是白叫的,杨吉身边亦有不少高手护卫,军队更是如狼似虎,军纪严明,同京城这帮孙子可不是一类。”
“听着这话像是亲眼见过似的。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看你是危言耸听。”
“其实,”薛由突然开口“没有兵权也未必是坏事。”
“父亲的意思是?”
他捋了捋颌下白须,“当朝皇帝昏庸,没有主见,政令生活一应被王英把持,又对我等不甚亲近,我看,此番杨吉叛乱,对薛家,也不全然是坏事。”
“您是想……”
“我什么都没想,”薛由扫视过在场众人,“我在看。”
“看?”
“看形势。”
“杨吉拥兵作乱,出师不义,但军队骁勇;而朝廷虽名正言顺,人数众多,然上下糜烂,兵无斗志;其双方胜负之数,五五开。若是杨吉真能成事,薛家也不妨,改投新君。”
此言一出,举座落针可闻。
良久,有人发问,“可朝廷,岂会坐视朝臣坐山观火?”
“这便是没有兵权的好处了。”一直未开口的薛鳌冷不防插了一句。
薛由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鳌儿说得不错。”不由感叹一声,“倘若我薛家多出几个像鳌儿这般的后辈,我也就可以早点清闲。”
众人面色皆讪讪。
听薛由话锋一转,“不过这也只是眼下最容易把握的局面。”
“那还有什么?”
“连年灾害不断,西北,恐怕只是出头鸟罢了。”
“您是说,还有别地也都有不臣之心?”
薛由哼了一声,“朝堂为一宦官把持,是你你会甘心?”
“何况这些封地偏僻的,本就山高皇帝远,政令不能达,何况如今?看遍各路势力,谁又是省油的灯?”
“是以才叫你们都过来,薛家就快要走到十字路口了,何去何从,接下来得步步小心。否则,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鳌儿你把持的武林地位,决计不可动摇,薛家就是凭着手中的家伙什得来的如今富贵尊享。越是这种时候,你越压得住江湖势力,我们薛家延续这富贵荣华,又多了份成算。”
“孙儿明白,下个月的武林大会孙儿会好好敲打。”薛鳌应承道。
“下个月的武林大会,要好好准备。”
“祖父放心,我自会借此好好震慑这些武林各派。”薛鳌铿然有声。
众人皆看着他,这么大摊子让一个瘸子管着,不少人心中眼热。
“父亲,”薛立海斟酌了下还是出口,“鳌儿毕竟行动不便,又年轻,值此紧要关头,不如多派几个同辈兄弟帮衬帮衬,比如竹儿就不错。”
薛竹一喜,立即起身行礼,“是啊,祖父,我也想为我们薛家出份力,也好替兄长分忧。”
薛由没好气的扫薛立海一眼,偏开脸去,“这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待得薛鳌回到自己院中,已是二更时分。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