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诚却不肯,再次拦在身前。放软了口气,“先生,是我方才无礼了。既然您已经来了,这就是缘分。何为缘分,就是天命,就是注定。远离江湖,是为心安。可若见死不救,还能心安么?”
大夫微笑,“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放心,她那点伤,死不了。不过养数月,就好了。城主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成诚无话可说。任由他从自己身旁经过。
那婢女匆匆跑来,“大夫,大夫,姑娘想同您亲自谈谈。一刻钟五百两。”
那老者本已走出四五步,闻言一顿,转头问道,“五百两银子?”
“五百两官银!”
“好,”大夫转身朝牢房走去,比离去步伐快上许多。
成诚目瞪口呆。
“先生怎么称呼?”
晏诗此时已经洗漱干净。
“名字不足挂齿,叫我孙书阳就行。”
“孙先生刚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你不愿沾染江湖因果,可你已然在江湖之中。只要你还贪恋这红尘俗世,就离不开这诸多牵扯。”
“我活了大半辈子,这道理还需要你一个小娃娃教训我?”
“牵扯有牵扯,可牵扯多少,牵扯多深,我总能自己选吧。你休想绕我回去。告诉你,香叶寺的无果和尚都曾吵不赢我。你还嫩着呢。”
晏诗面上微笑着,心底却暗自心惊。
此人既然能迅速医好她的外伤,却能同时对内伤毫不触碰,按理说药物入身,多少都会产生影响,好也成,坏也罢。能这般精确区分二者的,她便是想也未想过。
方才她的呕血,也并非是药物导致,而是自山上战斗至今,一直未能好好休息,加之前日强行动用内息准备出手,而导致的内伤淤积爆发。
若是能得他出手治好……晏诗一时心中火热,她此时,实在是太依赖实力了。
想了又想,不知该说些什么。似乎话头都被孙书阳一句堵死了。
时光静默的过去。他也不催促,只确认一句,“不说话也算一刻钟噢。”
晏诗失笑点头。他便安然悠哉陪她沉默。
她忽然找到对方的空门在哪里了。
“你这么需要钱,牵扯的江湖事,一定不小吧。”
果然,孙书阳在膝盖上弹动的手指漏了一拍,“怎么,普通人不要钱啊?没钱怎么吃五湖斋的席面,怎么去春风度找最好看的姑娘?”
“凭孙先生这医术,就算吃遍天下的珍馐美味,睡遍所有的姑娘,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
“呵呵,你倒是有眼光。”
“嘿嘿,既然背了一座巨峰,也不在乎多我这一点砂砾了吧?”
孙书阳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小姑娘会哄人。现在看来你虽然是细沙不假,可我看得出来,你是个能折腾的主。以后少不得也是一座山,还是一座火山。”
晏诗闻言乐不可支,“那是以后的事了,那怎么能说得准呢。你现在属于提前投资,马上就能收益。以后的风险,以后再说嘛。”
“噢?有什么收益?”
“你想要什么?”
“你说呢?”
“银子。”
“噢不,金子。”
孙书阳狐疑的打量了下晏诗上下,又看了看这牢房,笃定道,“你没这么多钱。”
“我没有,可是有人有。”
“谁?那个什么城主?”
晏诗摇摇头,蹦出两个字“薛家。”
“薛家?”
“对,就是你想的那个薛家。”
“你是薛家人?”
“是。”
“那我就更不能治了。”孙书阳起身便走。
“哎,”晏诗忙道,“你急着用钱,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应该等不了了吧。”
“何不干一票大的呢。”
孙书阳的脚步果然慢慢停了下来。依旧保持着前行的姿势,没有回头。
晏诗继续道,“你救我的,是本来就能自己好的小伤,你既不算是其中的变数,又能拿到一笔不菲的报酬,这样就不用继续抛头露面,重新继续避世隐居,避开红尘是非,岂不更好?”
孙书阳没有动,但手指无意间搓了搓。
晏诗知道他心动了,决定最后加一把火,“反正你已经救过我了,而且那么多人都看到,要来的结果总已经沾染了,何不送佛送到西,在我这拿一大笔钱,还能得薛家一个人情。利大于弊。”
孙书阳的声音幽幽响起,“你真的是薛家的人?”
“如假包换。”
“我怎么信你。”
“你只能赌,先救我,然后找薛家。薛鳌听到我的名字,自然你要多少,给多少。”
“薛鳌,”孙书阳沉吟一会,“薛立海的嫡子?他来雍州了?”
晏诗点点头。
“来找你?”
晏诗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