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知道,这是自己绕不过去的关节,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说:“不敢欺瞒县丞老爷,罪民祖上其实是汉末曹操麾下的军士,曾经帮着曹操盗墓以充军资,到了某爹爹这一代,他表示行此勾当有违天和,且大逆不道,是以
严令禁止罪民再从事倒斗之行。想必县丞老爷也知道,某前些年因为牵涉到一桩盗墓的案子里,曾经被朝廷下文缉拿,去年承蒙天恩,得了大赦,才敢回到塔城。罪民虽然一向听从爹爹的教诲,绝不敢再做那刨掘墓的勾当,但
在江湖上这些年,也的确见过不少这类人等。前几日回到塔城之后,罪民便瞧见了此道中人,此间详细,说来话长,那人也是汉末曹操麾下的军士,和我们祖上不同,他们唤作发丘中郎将,算起来还是我们的上级。只不过后来魏
国被司马取而代之,我们这些人也就流落江湖,却不想在这塔城见到那一脉的后人踪迹。发丘一脉所经之处,必有所图,尤其是某又从一脉同出之人的口中获悉塔城就有这么个大墓,发丘那帮人定然是冲着这处大墓而来。某也是
刚刚得到线索,方才知晓那座大墓正在城中勾栏小巷里的翠玉小馆后院。罪民不敢怠慢,连忙来衙门告知。发丘的门人定然是冲着翠玉小馆而来,只要守住了翠玉小馆,他们便再也无计可施。”
庞县丞点了点头,又问:“可你说这与命案有关,又是何解?”
“我听我那兄弟提到过,死去的那两人,身上有些痕迹,他也是知道我对江湖上的事情比较了解,才会找我问询。我听煜之一说,便知道死去的那两人皆是湖南土夫子,他们必然是遭遇了同行才会被杀灭口,而最有可能做
这些事的,便是那发丘门人。
庞县丞轻捻颌下短须,频频颔首道:“原来那二人的身份,煜之是得了你的指点。如此甚好。只是,孙守义啊,你可知道,你如此来报,势必脱不了干系?”
孙守义叹了口气,说:“虽然罪民谨守对爹爹的承诺,从未行那倒斗的勾当,但毕竟祖上这千年来也是造了不少孽,如今报应在某身上,也是应当。只要能阻止发丘那些人再行错事,该打打,该罚罚,哪怕因此被流放,某也
认了。”
成县丞微笑颔首,道:“倒是个有担当之人,难怪煜之力保他的大哥绝不会行差踏错。但是此事兹事体大,你又已经来到了县衙,我暂且是不能放你归去的。”
孙守义面露苦色,抱拳道:“既然来了,就已经想到这样的结果,孙守义任凭县丞老爷发落。”
“说发落有些过了,你这事,总归是善举,而且只要你真的如你所言,并未再行错事,你祖上的那些事,也是皆无实证,我们衙门也不会过分追究。只是你这事,说于我听了也便罢了,千万不可再对其他人言及。至于之后
要怎么分说,待我和你那兄弟煜之商讨之后,再告知与你。你既是发现了贼人踪迹,那么想必也知道贼人的落脚之处?”
孙守义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庞县丞在帮他开脱,心中感念,急忙点头说:“见到那些人之后,某便私下跟踪,的确知道他们的下落。”
“如此甚好,你且随我来。”庞县丞说罢,一袍袖,抢先出了县衙大堂。
站在院中,庞县丞喊道:“来人呐。”
很快,两旁班房里的皂隶们纷纷跑了出来。
“今日县衙人少,只留门口二人,其余人等,皆随我前来。路上若有见到快班以及壮班之人,传我的话,都随我去拿人。”
虽然那些皂隶们很快就集中起来,可是孙守义听了却是暗暗皱眉,心道这又没有证据,就这么去抓人么?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百姓,哪里知道这些官差办案,虽然最终定罪也需要真凭实据,但拿人回来问话,又何须这些繁文缛节?这还只是官差,若是交给锦衣卫去办,只怕更如凶狠虎豹。
带着十余名皂隶,庞县丞骑在驴上,孙守义自然是跑在最前头带路,一行人出了衙门,直奔城东而去。
路上果然遇到不少还在做着排查工作的捕快和壮班衙役,自然是一并喊过,等走到发丘中郎将等人藏匿的那条巷子口的时候,人数已经悄然扩大到四十左右。
塔城的百姓也是从未见过县衙如此浩荡的声势,这里毕竟是一座二十年都没有大案的县城,今天陡然看到这么多的官差跟着县丞老爷去办案,不禁觉得新奇无比,纷纷与相熟的衙役们打着招呼,好事者甚至都开始打听究竟发
生了什么了。
不过那些衙役自然是不敢跟那些人说什么闲话,但尾随他们的百姓却是越来越多,谁都没见过这种阵仗,是以好奇心作祟,都想看个第一时间的热闹。
孙守义暗暗皱眉,这人多眼杂的容易出问题,发一脉那帮人里,多数倒是没什么战斗力,可那十几名力士,却绝不是普通百姓所能抵挡。
“县丞老爷,您还是发句话,让百姓散去吧。那伙人里,有大约十余人乃是强人,手底下颇为扎实,这百姓去了,容易伤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