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摇摇头,说:“他不会,他要坏我们的事,只会坏在前头,真要是我们已经下了墓葬,他就只会拼死帮我们打掩护,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们的事情。”
“那我就更不知道有什么好怕的了。”王雨燕从孙守义手里抢过那坛酒,有样学样也直接喝了一大口。
“我怕的是,发丘一脉的那些人,他们根本就不是在跟到我们,而是他们也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个大墓葬的消息。”
王雨燕眉头蹙的更紧,似乎很难理解。
“赵小弟不是讲了,这件事只有他家老子知道嘛?”
“他老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孙守义又叹了口气,干脆去找了两只碗来,拿过酒坛子给两只碗都倒满了酒。
“天底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我们摸金的本事本来就不在消息的经营上边,我们历来是靠到十六天卦望山分金定穴寻龙脉的手段寻找古代王公大臣的墓葬。而且,我们有规矩,帝王墓不碰,因为九死一生太过凶险,
帝王墓的气数哪怕千年以降也不是我们能承受的起的。”
王雨燕喝口酒,点点头,接着说:“普通百姓和寻常大户的墓也不碰,因为古往今来这地底下也不知道了多少人,数不胜数,要是连这种斗也倒,那我们就真的成了土耗子了。”
“对,我们不是土耗子,所以,我们靠的是分金定穴的本事,看的是风水,是气数,我们能看出来的风水穴,古人也能看出来,他们才会选择这种地方下葬。这是我们摸金的根本。但是发丘呢?他们是集体战术,六十四天卦
据我所知,并没有在分金定穴上下功夫,所以千年以来,发丘一脉靠的一直都是买卖消息,又或者是找到其他倒斗之人搞不定的墓葬来下手。像是这次遇到的情况,其实更符合发丘的习惯。所以,我很担心,发丘原本就是奔着我
们现在还没摸到边的那个所谓大墓葬来的,跟上我们,只是凑巧我们必须回到这里来找线索,而这个线索的指向原本就在塔城附近。”
王雨燕终于明白了,如果孙守义揣测的是正确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发丘和摸金两脉,这一次是遇到了同一个墓葬,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于是当一切浮出水面之时,他们两脉就不可避免的要发生冲突,这将会是一场遭遇
战。
当然,现在如果能得到佐证,证明孙守义猜测的是正确的,那么他们摸金四门也可以选择放弃这个墓葬,总比跟发丘硬碰硬最终两败俱伤来得好。
可这是因为孙守义通过种种蛛丝马迹找到了一些端倪,如果没找到呢?双方都在朝着这个墓葬一点点的摸索,最终不管哪一方先下去了,他们都将面对不可避免的遭遇战,那可就一定是个你死我活的状况了,双方到时候箭在
弦上,不是一句话说撤就能撤的,真要撤了,那么以后先撤的那一脉,就彻底没有了立足之地,永远都将要看着对方的脸色过日子,只要对方盯上的墓葬,自己这一方就永远都只能选择避让。
甚至于,即便是现在孙守义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乃至最终证实了这一点,他孙守义可以放弃,但赵小呢?于家呢?于家那位名位于介然的老摸金,算起来还是他们的长辈,他们都得管那位老先生喊一声叔,他虽说是一直坚持
不再干这行,可若是他彻底放弃了,又为什么还要把一身本领传给他的子嗣?所谓不干这行,无非是没有遇到值得再度出手的大斗罢了。
而这次他们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值得于介然出手的大斗,毕竟那也是发丘一脉找来的原因。
二十二年前,赵小的父亲赵大,以及王雨燕的父亲王全,来到塔城的原因就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大墓。
具体是什么墓,王全和孙成都没有告诉自己的子女,但是,那次的行动,最终却以惨败告终。
一开始的时候,孙成是坚决不同意的,他当时的态度比现在的于介然还要坚决,并且孙守义很清楚,孙成那时候是真的下定决心再也不碰这个行当了,他那会儿跟程煜的父亲程广年的生意做得还算不错,有了安身立命之本,
想着可以彻底摆脱这一切。甚至于,孙成连武功都没有传给孙守义,足见他当时的决心有多大。
但是,赵大后来不知道如何说服了孙成,而王全原本就是跟着赵大来塔城找孙成,就是为了那座大墓,三人最终还是下了那个墓。
于介然当年并未参与此事,当年他们三人并没有把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这个祖训太当回事,根本就没把这事儿告诉于介然。也不知道真的是祖训就是鲜血淋漓的经验,还是三人的运气太差,三人在那次的倒斗过程中,遇到
了非常大的麻烦。
哪怕那次的行动失败了,三人一无所获,赵大还因此几乎丢了半条命,但这依旧是于介然这么些年一直耿耿于怀,以至于赵小这次拿出他父亲所说的大墓葬去分说,他也坚持表示自己已经洗手不干了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