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看出来了,拿孩子们对她这小姑子说事儿比别的都管用!
果然王宜和开了口“求嫂子教我,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温瑛便道“是郑好时家的在李家说出狂言,你要和李家缓和关系,这人再留不得了,这是其一。”
看王宜和又面露犹疑,温瑛道“元春说话就要出阁,你不怕郑好时家的再弄出什么糊涂事,连累了元春?”
王宜和想了一会儿,狠心道“罢了,罢了!她在我身边几十年,想来积蓄不少,就放到庄子上去罢!”
看王宜和这样,温瑛叹道“早知今日,当初何必纵得她们如此?”
王宜和道“嫂子才刚说了其一,还有什么?”
温瑛道“二月二十一赏花宴,我也请了李家女眷,卢太太会亲带着杜大奶奶和李家姑娘去,我给你预备地方儿,你诚心和卢太太认个错儿,先把面子给足了人家。”
王宜和到底咬牙答应了,又想细问温瑛该怎么说才最好。
她话问出口之前,旁边贾元春先起身问“舅母,李家姑娘和大哥的婚事早退了,李家说来和咱们两家关系并非极近,赏花宴李家似不应在被邀之列。离二月二十一只剩下两日,舅母说要请李家
,必已提前下了帖子。我能否问一句,舅母请李家女眷赴宴,是专为了解开贾李两家的事儿,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王宜和把她自己本来要问的话撇到一边,跟着问“对了!嫂子,才刚我就问,嫂子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温瑛觉得也是时候了,便对贾元春点头,笑和她道“果然是元春丫头,真个聪明!我告诉你们也无妨李家姑娘确实是难得的好孩子,我也看中了,预备说给仁儿。佑儿媳妇和李家大奶奶是亲姐妹,我多打听了些,所以知道这事。”
王宜和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晕,贾元春见了王宜和神态,又觉坐不住了,来到王宜和身边扶着,问“娘,娘?”
“嫂子……我没听明白你说的话,你能不能再说一遍?”王宜和一手撑住炕桌,一手对贾元春摆手示意她还好。
温瑛已料到王宜和反应,不疾不徐道“李家姑娘是好孩子,我也想说来做家里媳妇。虽然她和珠儿定过,但珠儿不是都成亲几个月了?妹妹是为甚如此?”
王宜和怎么也喘不匀气,又答不上来温瑛的话,觉得肋下隐隐作痛。
半晌,她问“所以嫂子今儿特特来质问我,是怕我得罪过李家,误了仁儿和李家姑娘的好姻缘?”
温瑛看了王宜和一瞬,心内嗤笑。
她这小姑子就是日子过得太顺当了,眼界又浅看不远,说话行事才让人发笑!
贾元春在旁忙道“娘!若仁兄弟和李家姑娘定下,往后少不得来咱们家走动,舅母这是怕两家尴尬,所以才来劝娘,娘别多想了,再伤了舅母的心。”
温瑛道“你放心,我不生你娘的气,也不会为了这个伤心。你娘会是这个反应我早想到了。”
“嫂子知道我会因为这个不乐,还……”王宜和忍不住问。
温瑛平静反问“仁儿和李家姑娘男未婚女未嫁,且都不是贾家孩子,和妹妹并无关系,妹妹纵心里不乐,也都是些不能明说出口的不乐,我为甚要因妹妹这点不乐,就让仁儿错过一个好姑娘?”
王宜和说
不出来。
温瑛道“告诉妹妹一句,伯爷对这事也是同意的。妹妹已有了极好的儿媳妇,又是你对不起李家,何必再计较这些?李祭酒做不成珠儿岳父,做珠儿表兄弟的岳父不好?”
王宜和终于缓过气来,说“这些大道理我说不过嫂子,可嫂子也得想想,我退了的人我娘家却赶着娶,这叫外人见了怎么想!难不成天下没有好姑娘了,只可着他李家的要?是,国子监祭酒是清贵,但咱们又不是没有好亲戚,非要这门亲!”
温瑛语气坚硬“要不要李家这亲家是伯爷和我定,妹妹不必替定安伯府操心。”
王宜和要起身,被贾元春死死拽住。
温瑛看她们母女这样儿,笑道“元春,你松开你娘!我看她敢怎么!”
贾元春被两位长辈夹在中间,心急如焚,因她教养极好,看上去行动面上还稳得住。
但听温瑛这话,她也急得眼圈儿红了,对王宜和说“娘,大哥和李家退亲是那时大哥病重,娘急着要给大哥冲喜,故此退了李家婚事另给大哥娶嫂子。这桩事儿里李家没错儿,李家姑娘白白耽误了几年青春,她那些年给咱们府上送来多少针线娘忘了?咱家也没错儿,没强逼着李家姑娘冲喜。错只错在娘没看住郑好时家的多嘴,但这事外人又不知道,两家在这事里都体面的。若仁兄弟和李家姑娘定下,外头的人也只会觉得咱们几家心里坦荡并无龃龉,于谁家名声都无碍。”
温瑛道“这才是聪明人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