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她的传闻且不说,单就是孟府有那样一个不知廉耻的五姑娘孟婉仪,就足以令她心生不耻,更不要说孟九思还是和薛家退过婚的,这样德行上有亏的女子是断断入不了她大长公主府的。
不过既然将人叫来了,她也不便叫人立刻回去,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语气却意味难明。
“本宫早就听闻过长平双姝之名,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貌比西子还俏的姑娘究竟生得什么模样。”
孟九思慢慢的抬起了头,在她抬起头的一瞬间,景阳大长公主一下子怔住了。
竟比当年以美貌著称的阴贵妃还要美上五分,她简直无法形容了。
不仅美,而是且媚,妖精似的一个人,怪道古人说红颜祸水,一个女子美成这样,还媚骨天成,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再细看看,眉眼之间竟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她脱口道“这孩子瞧着倒有些熟悉,也不知本宫在哪里见过。”
老太太以为景阳大长公主这般说是觉得面善的意思,心中既松了一口气,也觉得可恨。
刚刚她一来就注意到了,永明县主和薛家姑娘两个人乌眼鸡似的盯着孟九思,她虽厌恶孟九思,但也不想她跑到别人府上来惹是生非,得罪了永明县主和薛蕊是小,得罪了景阳大长公主才令人头疼,凭白连累了她们孟府。
刚想说话,就听到苏氏笑道“我也瞧着这孩子十分面善,第一次到她府上一见到她就喜欢的紧。”
景阳大长公主为何而来,她心里清楚。
她请孟九思来就是为外甥的终身大事着想,万一景阳大长公主瞧上了孟九思,那她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辜负了外甥的托付和信任。
又不好明说,只能旁敲彻击,相信不仅景阳大长公主能听得明白,在众各位夫人都能听明白。
其实,她实在是多虑了,孟九思在景阳大长公主眼里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妖精,哪有婆婆希望娶个妖精媳妇过门,所以景阳大长公主压根就瞧不上孟九思。
哪怕她儿子瞧上了,她也决计不会同意,有辱门风。
再说了,皇帝忌惮孟秦,她没那么蠢,和孟家牵上什么关系。
老太太,龚氏,乔氏听苏氏这般直白的话,就差当众宣布,我看上孟九思做我家儿媳妇了,连孟府的门都上过了,你们一个都不许和我抢。
三人纷纷脸色一暗,乔氏又顺带着撇了一下嘴,看了看坐在斜对面的孟婉馨,巴望她今日也能出彩。
孟婉芳看到乔氏投来的目光,满是鄙视的笑道“七妹妹,你瞧你娘在一直在看着你呢,怕是也想让你到大长公主面前去露露脸,好让你攀上一门好亲事。”
孟婉馨小脸顿是一白,想回怼她一句,又怕失了身份,只能暗暗咬了咬牙。
这时,苏氏身旁一个身着暗棕色褙子的贵妇笑着打趣道“想不到妹妹你倒捷足先登了,也是,这样好样貌的姑娘,我瞧着也喜欢。”
景阳大长公主心里嗤之以鼻,脸上却依旧笑的和煦,她本就对孟九思没什么好感,所以苏氏那般说,她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只略略点头道“的确生的极为精致,是个绝色人物。”
除了绝色,一无事处。
她心里又是一声冷嗤,又官方客套的问道,“不知孟家丫头可曾读过什么书?”
孟九思也回答的很官方“不曾读过什么书,也只和家中姐妹一起读过《女诫》《女训》”
忽然,永明噗嗤笑了一声,打断道“你说这话,可见就是撒谎成性。”
“哦?”景阳大长公主疑惑的看向永明县主,“宁丫头,这话可不好胡说。”
“姨母,宁儿才不会胡说呢,宁儿听闻孟府有个五姑娘,叫孟什么仪的,行出来的事宁儿也没法在这里说,若她真读过《女诫》《女训》,何以会违背书中训诫?”
躲在府中自觉没脸见人的孟婉仪根本没想到,即使她不出现,她一样成为别人口中不知廉耻的代名词。
此话一出,老太太,龚氏,乔氏脸上俱是一黑。
永明县主这话已不是独独针对孟九思,讥讽孟婉仪这么简单了,她心思恶毒的很,将整个孟府的姑娘全都嘲讽了。
在众各位贵妇姑娘听了,俱是神色有异,有的窃笑,有的不耻,有的幸灾乐祸,也有为孟九思报不平,觉得永明县主输不起,故意公报私仇。
坐在下首的孟婉芳,孟婉平,孟婉馨听到永明县主恨不能拿着大喇叭喊的声音,也齐齐变了脸色。
铁妞虽不在意旁人讥讽孟婉仪,可是见永明县主又开始针对孟九思,她心里愤怒的小火苗又快窜出来了,只是她心里知道,若冒冒然冲过去帮姐姐说话,非但帮不了姐姐,反而还会给姐姐带来麻烦,遂忍下了。
孟婉芳更是暗自咬牙,在心里将孟九思孟婉仪咒骂了一千八百遍。
恰此时,坐在孟婉芳旁边的一位姑娘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嘲讽她道“同为孟家姑娘,见自家姐姐受了奚落,也不知上前帮衬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