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看到他醒来时,简直喜极而泣。
;南哥儿,你可算是醒过来了,好几个大夫都说你病得凶险,醒来就好,醒过来就好!
;娘,你不要哭,我觉得好多了!许淮南脸上扬起一个虚弱的笑容,出声安慰道。
他一向是个极孝顺的,知道寡母的艰辛,要养活他们母子两人何其不易。
;这次要不是孙大夫,你怕是都救不回来了!说到此,回想起之前的担惊受怕,忍不住又是语声哽咽起来。
好一阵之后,倒也细细与他说了下此次病情的凶险,以及好几个大夫,都说让她准备后事之类的话。
她一个女人家,活得本来就不容易,儿子病得凶险,让她差点都没能支撑住,心里很是惶恐害怕,连依靠的人都没有,全凭着一腔毅力在撑着,如今见儿子总算好转,忍不住便与他说了起来。
其实她也并非是一惯的软弱,甚至可以说,往常行事还有几分强势手段,毕竟一个女人养着个孩子,若不强势些,随便什么人都能来欺负他们,这日子还能过得下去吗?
也就是这次儿子病情汹汹,以至于让她露出最为脆弱的一面,也实在是一心忧虑他的病情,以至于失了些分寸,但最终,还是拼着一口气,给儿子找来个好大夫。
许淮南听了她的话,语气缓缓道:;孙大夫对我有救命之恩,待我身体好些了,亲自向他道谢!
身为一个读书人,向来知晓礼仪廉耻,有此大恩,他怎能不诚心道谢。
;倒也不必你来,你还是个孩子呢,而且你这身子骨,还要养好些时候呢,这些事情,自有为娘来操办。儿子醒了过来,她这心里也稳了,行事自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慌里慌张的。
;辛苦娘了!
;不辛苦,这有什么好辛苦的,只要你的病好起来,我就是再辛苦也值得的。这话是她的心里话,只要儿子康健起来,她就算再辛苦都不算什么的。
她这一辈子,还能为什么,不过是为儿子活而已。
;娘,我生病了,家里的钱……是不是不够了。
许淮南虽然从小就被安氏送去了学堂,但却也不是不知世事之人,只不过安氏一心只让他将心思用在读书上,并不与他说这些,杂事管得多了,读书上难免分神不是,她就算是个无知的妇人,但也明白些道理,知道做什么事情,都需得一心一意。
;南哥儿,娘之前就跟你说过,这些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要将心思用在读书上即可,家中之事,钱财之事,该是为娘操心的。安氏一脸郑重其事的与他说道。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南哥儿你现在只需要放宽心,把病养好了,再回学堂去读书,生病这段时间,想必也耽误不少功课,不过也不要紧,回头找先生补回来就好,却需得更努力些了。安生语重心长的说道。许淮南闻言,微微点了下头,自也知道,他病了这段时间,也确实耽误了不少功课,不过他一向功课做得好,正如他娘所说,回头补上也就是了。
;你一向是个好孩子,读书的事情,为娘也不懂,只能你自己好好努力了,现在是辛苦些,但以后取得功名光宗耀祖……安氏说起这些,脸上也不由带出些笑意来。
许淮南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近日十分憔悴的面容,郑重的点了点头:;娘,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考取功名。
得了他的话,安氏一脸欣慰的直点头:;嗯,南哥儿,我知道你一定会不辜负为娘的期望的。
许淮南苏醒过来,孙千方师徒俩上门复诊。
见到孙千方到来,安氏待之以上宾,嘴里更是千恩万谢。
;孙大夫,南哥儿醒过来了,这次多亏了你,要不然他这条小命就不保了,你不只是救了南哥儿,你还救了我,若是南哥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肯定也是活不下去的……
孙千方露出些无奈的神情,他一向不太能应付得来这样的场面,特别是这些妇人们,往往话没说上两句,便开始涕哭起来,也是让人难以招架。
宋芳华见状,不由暗自笑了一声,随即便挡在了孙千方的前头。
;安婶子,我师傅今天过来是复诊的,虽然人是醒过来了,但还得看看有没有别的状况,而且这药还得继续吃,身体没有完全康复,都不能让人完全放心。
听到这话,安氏这才一个激灵,连声道:;对对对,可得把病看好了,孙大夫快里面请。
两人随安氏进到房内,便见许淮南靠坐在床头,手里还拿了本书。
孙千方不由皱了皱眉:;身体还没有养好,不宜劳神。
;倒并没有劳神,只是闲着无事,便拿了书看上两页。许淮南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