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草大步流星的向千夜城走去。
半个时辰后,行路至几近力竭风夕草看着七叔那张万种兴奋的胡渣脸,嘴角微微抽搐。
只见七叔激动地抓着风夕草的双手,乱糟糟的胡渣间满是惊喜,那目光,活像在打量一件珍爱的宝贝,看地风夕草直发憷。
“小草,你回来了?”七叔嘴里叼着狗尾巴草,这显然是丐帮的优良传统。
“嗯!爷爷跟翎儿姐呢?”风夕草面上挂着敷衍的微笑,虽然面对着七叔,眼神却始终往七叔身后探去。
“额……”见风夕草这般心不在焉的模样,七叔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般,瞬间蔫吧了。
自讨了个没趣,七叔甩开了风夕草的双手,再次蹲到了路边,嘴里的狗尾草被他咬的咯吱作响。
“来的不巧,帮主半柱香前才带着小翎儿去了神机门!”七叔话里尽是幽怨,显然对于风夕草那对自己视而不见的态度颇有微词。
不过七叔显然高估了风夕草察言观色的能力,待听得七叔此言,风夕草仅仅是微微一愣。
七叔瞥了风夕草一眼,心里暗喜:小样,这下你肯定得询问我为何帮主会带小翎儿去神机门?如此,我可得好好刁难你一番,看你日后还敢不敢对我爱搭不理的!
然而,七叔注定要再次黯然伤神了。
愣了匆匆几个呼吸后,风夕草便回了神,他仅仅是“哦”了一声,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那姿态,是如此的洒脱!
“我!”七叔猛然从地上弹起,右手手指着风夕草的后背,微微颤抖,而左手则缓缓攥紧。他将狗尾草一口喷出,对着风夕草渐行渐远的背影叽里咕噜的一通低声乱叫。
末了,七叔还是忍住了爆发的心态,所有的气愤与委屈都在即将到达沸点时,瞬间降入冰点。
愤愤地蹲回地上,随手再次薅下一株新的狗尾草,七叔满脸风轻云淡。
“算了,反正已经习惯了,这一家子总是拿我当空气!”
七叔,一个怅然的男子!
神机门,演武场。
葛遇泉,乃是神机门最为年轻的长老,也是燕国境内的新起之秀。
虽年岁不足四旬,却已修炼有成,放眼整片大陆,也是叫的上名号的存在。
故而当他九年前加入神机门之时,引起了不小的波澜。
神机门,一只稚嫩的雏鸟,创立至今也仅有十七年,虽今日已位列八门之一,但回望当年,却只是刚刚破壳,根本鲜为人知。
而当时已小有名头的葛遇泉,竟然会加入神机门,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回想起往事,葛遇泉不由得莞尔一笑。如今看来,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当初那刚刚破壳的雏鸟,现在也已生出羽翼,随时准备一鸣惊人!
抬头看向空中那肉眼不可见的护宗大阵,葛遇泉满脸神往。
如此阵法,在八门中也算是最顶尖的存在,即使是比之那“五馆”,也是多惶不让!
大陆之上,仅从这阵法上来说,怕也是只有“三宗”,能有底气说力压神机门一头!而这一切,都是那位神武的门主,机玄的功劳!
想起机玄,葛遇泉自是一脸崇敬,当初会加入神机门,亦是机玄抛出的橄榄枝,他心本向之,压根没有犹豫与踌躇,直接欣然应之。
而五年匆匆流逝,自己的实力亦是大有涨幅,当然他心里明白,自己与机玄之间,仍是天壤之隔!
机玄,是真正傲世大陆之人!
想到这,葛遇泉脸色甚至开始涨红,他甚至忘记自己今日是在考核弟子,无视了台下汇聚的弟子,仰头望着天空。
弟子们面面相觑,继而抬头,更为大惑不解,因为以他们的修为,根本瞧不见那笼罩在空中的护宗大阵。
这座大阵!就是神机门的羽翼!
葛遇泉激动的一挥拳,指向天空,那是满腔的豪气!
下一刻,空中传来一阵“咔嚓”的声响,在葛遇泉凝固的瞳孔上映照的,是整座护宗大阵,自空中的一点,如同破碎的鸡蛋壳般,偏偏碎裂,凋落!
赫然间,狂奔的灵力波动如同席卷御天山脉的浪潮般,喷薄而去,伴随着刺耳的尖啸,侵掠着山脉漫天的风雪,剥离了御天山脉常年累积的整整一层白雪,向四周的大地,狂猛卷去!
那一日,夏意盎然的千夜城,下了整整一天的白雪。
神机门的空中,传来一声苍老的讪笑:
“呀!想不到看上去结实,实际竟然这么脆弱,老子就轻轻一戳,它就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