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一匹匹枣红色烈髯骏马如同红色的闪电,带着杀伐之意,猛然冲过。
烟尘滚滚间,可曾见点点寒芒?
定睛看去,这分明是一队追杀者的人马。他们一队五人,皆是一身黑衣,手持三尺长剑,眼眸冰凉森然,显然双手沾满了鲜血。
如此老辣的杀手,追杀的人自然也是身手不凡。
在这队人马前方不足三百米处,一个低矮的身形如同幻影一般,闪动间便不断拉开与追杀者的距离。
让人难以接受的是,这位身手敏捷的高手,是一个老迈的老太婆。她眼神浑浊,看起来好似已经入土半截。
此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莫府的越婆婆。
在她怀中,紧抱着一个明显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婴儿双眼紧闭,好像正在熟睡中,他蜷缩在越婆婆的怀里,红润的小脸上眉头微皱,疑似在梦中受了惊。
他的眉头不停地松开然后皱起,在眉**侧,一道黑色的裂纹也随眉毛的晃动而不停地延伸,收缩。
就在这官道上,几条迅疾的幻影在不停的追逐着,这是一场生与死的赛跑。
越婆婆老迈的脸上汗珠密布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胸口如风箱般剧烈抽动着。毕竟人上了年纪,体力比起从前远是不如。再经历了这么长久的追逐,怕早是接近了极限。
即使是如此,她脚下的速度也没慢下半分。不是不想,而是不敢,一旦慢下来丁点速度,定会被身后的几匹“饿狼”追上,啃噬的连骨头都不剩。
这般想着,越婆婆一个打转,便没入官道旁的密林中。
“嘶!”随着身后战马的长嘶,越婆婆知道几人弃了马,也追入树林中。
她的目光在怀中婴儿与身后的茂密的枯枝间不停地来回交替,以至于自己浑身都被树枝刮开一道道伤口也熟视无睹。
她胸口抖动成一个骇人的频率,脸上的血色也逐渐退去。但是她依旧在狂奔,即便心脏都快要爆裂开来。
“哈哈哈,老太婆,你逃不掉的!”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喊,惊的越婆婆怀中婴儿都是一颤。
越婆婆对此不屑一顾,她知道这是敌人的心理战术。不过对方的话倒也在理,像她这个状态,肯定是无法逃出生天的,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
越婆婆呼啸着胸口,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孩子。
婴儿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乌黑的大眼睛微微张开,好似用尽全身的力气,朝越婆婆露出一个清澈的笑。
见到他此番模样,越婆婆眼中流露出宠溺与悲痛。狠狠地吸了几口气,越婆婆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眼神越发凌厉起来。
“老太婆!你知道我们的目标,把这孩子交给我们,自会放你一条生路。”
挑衅的声音飘忽不定,但越婆婆心如明镜,知道他们就在身后不远处,且愈发接近了。
“莫府已经被剿灭了,你又何必为了已经覆灭的莫府搭上自己的性命呢?若是你再执迷不悟,你的下场就会跟莫府那群人一样!”
听闻此言,越婆婆双眼猛然瞪大,瞬间爬满血丝。她仿佛回到昨夜那一方修罗场,眼睁睁看着与自己共事多年的仆人一个接一个被断头截肢,鲜血撒满了整个莫府。
抬头看着从树缝中溜进的微光,越婆婆苍老的脸上竟焕发出一抹春光。
她在前方的树枝上停了下来,伸手捏了捏怀里婴孩柔嫩的小脸。
“孩子,别怕,就一会,一会就好。”
婴儿抓住了她的手指,大眼睛里虽然不复灵动,却依旧清澈见底。
越婆婆扯出一块布条,蒙在婴儿眼上,将其连同裹着的被褥一同负与身后。
她瞬间觉得背上有千斤重。
她回过身,眼睛死死盯住前方。她在等待,等待自己最后谢幕。
约莫半瞬,五道黑色的身影便如鬼魅般立在了越婆婆面前。
他们脸上皆是玩味的笑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虽说这般不屑,但他们还是锁定了越婆婆所有的退路,只怕越婆婆一动,就会受到雷霆般的攻击。
越婆婆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嘴角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我道是谁对我这老太婆这么上心,原来是清渊五剑啊。怎么,几位没有去祁城传教,竟有空闲来找我这老太婆的麻烦。”
若是有其他门派的人在此,定会大吃一惊。清渊五剑平日里皆是仙风道骨,一袭白衣,乃是世间少有的清风雅士,在祁城可是深受敬仰的正派大腕。
而眼前五人一袭黑衣,浑身血腥味扑鼻,哪有半点正派人士的风范。
“老太婆,你也别讥讽我等,你我修炼多年,皆心知肚明,所谓正邪全是由心。”
排头一位年龄与越婆婆相当的开口道,他显然是一行五人的老大。
“徐清渊,我看你是越老越不要脸了吧!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