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我这一生是怎么了?”
“难道这一切不是我要的吗?”
“难道今天的一切都怪老冯吗?”
“难道没有老冯我就会比现在幸福吗?”
“这,这,妙言这不敢往下想了......”
井贤背着大燕,二人满头满身都是白色的积雪,雪白的雪绒花使得大燕和井贤融为了一体,只有大燕肩头露出的红色羊绒围巾在茫茫的山野中显得非常鲜艳。
这一刻,看着井贤和大燕,妙言在想:“如果井贤娶了大燕,二人像现在一样相扶到老,那世界该是多么温暖呀,交给井贤,我也可以放下这一段心酸的经历,我还有我的后半生......”
“可是,井贤这孩子靠得住吗?要是井贤变成老冯的翻版这......”
妙言拄着登山杖,一步步向山上走,越走脚步越慢,越走就越喘不上气,她知道,这就是高反,没想到这么难受。
大燕伏在井贤的背上,看着石碑,念着这动人的诗歌,她的眼睛渐渐地模糊了,眼前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她头晕,想吐,她喘不上气了。
井贤背着大燕,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山上走去,沿着山的斜坡,他几乎趴在山体上向上攀登。他太累了,快走不动了......背上的大燕越来越沉。像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转过一棵参天的松树,二只黑白喜鹊蹦蹦跳跳的在树枝上嬉戏,松树枝受了震动,一大片雾凇从天上落下来,打到大燕身上,井贤一个踉跄趴在地上,腿撞到了路边的石头上,钻心的痛,他瘸着一条腿,扶着大燕坐在雪地里休息。
拉开滑雪裤,腿上一大块淤青,树枝划破了脚踝的皮肤,鲜血滴在雪地上。
井贤爬到山路边的石板上,放下背包,在里面翻找创可贴。
猛抬头,看到面前的一块石碑上刻着的诗文。
他轻声的朗读着:
“那一天我闭目在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尘埃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我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转山转水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
......
井贤终于忍不住了,他的泪水止不住的流出了眼眶。他心里一遍遍的念着:
“......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我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
“为什么,为什么大燕不是轩轩呀,为什么,轩轩不能是大燕呢,这还要多久我才能搞明白呢?”
“咫尺天涯,我却不能相认,人生就是这样痛苦吗?......”
井贤含着眼泪,找出创可贴,贴在腿上的伤口上。
一定要走到《雅家情海》就算大燕不是轩轩,我也要把她背上去。我要让这美丽的湖泊作证,要让这雪山上刻满诗文的石碑作证。
我等着你,轩轩,直到你出现。
井贤收拾好行装,拿出热茶,给大燕灌了几口,重新背起了了大燕,向山上走去。
远处小李兴奋地声音:“到了,翻过这个山岗,前面就到了,再走20分钟,就到《雅家情海》了。”
话音惊起树上的飞鸟,叽叽喳喳的向远方飞去。
一根蓝色的羽毛从天空飘下,粘在大燕红色的羊绒围巾上。
“怎么还没到呀,我也快走不动了。”井贤背着大燕喘着粗气。
妙言早已没了体力,在一个原木搭建的小亭子里,不停的喝着热水。她有点后悔让大燕来这种鬼地方了。
“再好的故事,再好的诗歌,也不能当饭吃呀,也不能为了浪漫一下拼了老命呀。这特么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呀。”妙言开始发牢骚了。
浓雾渐渐散去。天上像拉开了一道幕布。
那个高山顶上的小湖泊慢慢显现出来,只有小小的像二个游泳池大小的湖泊,周围是挂满雾凇的低矮灌木,湖底是水边倒卧的松树,藤蔓,残枝枯木,还有色彩斑斓的石头。
水中植物长出的青苔,碧绿的宛如冬季温暖的室内生长的水仙。那绿,揉揉的,轻轻的,像一层轻薄的玻璃纸,覆盖在石头上,仿佛轻轻的咳簌一声,都可以把这绿色震碎。
二条金色的鲤鱼,一前一后从远处游过来,在清澈的湖水中,没有激起任何涟漪,安静的就像一面镜子。这鱼儿仿佛游在空气中......
二只虎斑纹蝴蝶落在水面上漂浮的枯木上,认真的看着井贤,翅膀忽闪忽闪的动着,水里的倒影,居然和实物一模一样。
远处的雪山,苍凉的枯木,彩色的植被,翠绿色的湖水倒映着大燕和井贤的身影。
井贤终于明白了,世间万物,等待就是陪伴,就是相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