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是这样。
郝连棠突然想起来,几天之前小师妹曾说自己要静心修炼。
他当时只当对方稳重,也没有多问几句。
若是那个时候他能察觉出异常来,也不会叫小师妹这段时间饱受折磨。
“大师兄,你这样问,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骆梨从郝连棠的问话中听出了几分蹊跷。
“是。”
仙长点点头。
“我听顾姑娘说,御昊的幻术会对人造成难以磨灭的影响。”
于是郝连棠就将之前御翎说的那番话一字不落地对骆梨讲了一遍。
“或许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生了心魔。”
“心魔?”
少女于修仙一途,自来便有宗门上下保驾护航,一路顺风顺水,从不曾遭遇过什么挫折。
现在突然听到自己生了心魔,她的害怕从眼睛里都能看出几分。
“莫怕。”
郝连棠见此低声安慰了一句。
“心魔虽然听着可怕,但只要你意志坚定,便也不畏于它。”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师兄,我……我……”
骆梨又慌又怕,她从被子里伸出了一只手,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抓着郝连棠的衣袖,。
“小师妹,你的心魔究竟是因何而生?”
郝连棠的声音带着循循善诱。
他这一次不仅仅是来跟少女说明她的情况,还是想要帮助对方。
“只要你能知道自己的心魔是因何而生,那股恶念又会唆使你去做什么,就能对症下药。”
外人是无法帮助你战胜心魔。
能打败心魔的,只有自己。
郝连棠又跟对方细细讲了一会话,话题总是围绕着骆梨自身。
“记下了吗?”
“我都记下了,谢谢大师兄。”
他们两人只能是师兄师妹的身份。
骆梨又一次明确了这一点。
可是她还是有些小小的,小小的不甘心。
所以在郝连棠临走之前,她抓着对方衣袖的手紧了紧,“大师兄,是不是喜欢御翎?”
这个问题在此之前骆梨从来没有问过对方。
而郝连棠也从来没有在御翎之外的人面前亲口承认过。
只是当下,或许是为了让少女真正放下,又或许是因为其他,总之他松了口。
“是。”
声音轻轻地。
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柔情。
那是骆梨从未见过的大师兄。
被自己抓着衣袖的男子,他有一张极为好看而出尘的脸,身上的气质宛如一团温玉。
这样一位世间任何赞美的辞藻都可以尽数堆积的人,在她的面前承认了自己对御翎的感情,眉目充满温柔。
抓着的手终于松了开来。
少女想要扯出一个微笑出来,可是最后还是失败了。
“我明白了,大师兄,我会努力战胜自己的心魔,不让你担心的。”
“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嗯。”
那个人。
那个自己活了几百岁却不明心意而悄然爱上的人。
他带走了骆梨的光与来不及展现的爱意。
一滴泪水从少女的眼角滑落,隐匿于枕巾中。
接下来一段时间,骆梨似乎真的彻底看开了。
她并没有像前几日那样,只知道埋头在房间内修炼,而是时常出来走走,甚至有时候还能心平气和跟御翎聊几句。
不过少女并未将对方当成朋友。
在她心中,御翎仍旧是被高度怀疑的嫌疑人。
她们之间所说的话,也无非是围绕去了魔界之后应当怎样查看御昊一事。
木舟又行了数日,终于在这天正午时分抵达了人间尽头。
这里是一片荒海。
一片无垠的荒海。
没有动物,没有植物,连人类的踪迹也没有。
三人从木舟上走了下来,御翎右手置于身前,捻了一个极为漂亮的手势。
只见原本还平平无奇的荒海之上,立即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透明结界。
女子又回过头,分别将郝连棠和骆梨身上染上一些魔气。
“走吧。”
面前是一望无垠的荒海,以及一道透明结界,没有任何一条可以行走的小路。
可听御翎的语气,分明是要他们就这样走过去。
骆梨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郝连棠,就见对方已经跟着女子的身影往前去了。
他一点也没有怀疑御翎是不是想要借此心怀不轨。
少女咬了咬嘴唇,也跟着抬脚走了。
出乎意料的,虽然看上去都是一片水,但真正往前走的时候,脚下却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