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见一袭青衫还有这么厉害的一手,顿时心痒痒,下手重了点,现在心里早已在滴血了,自己悉心照料的青菜恐怕要毁了。
徐天然嘴角微微扬起,他早就猜到了洪宥沐的用意,竟然将从天而下的一剑牢牢阻拦在庭院之外,无一丝剑气渗透进庭院,而满园的青菜安然无恙。
洪宥沐的余光一瞥,见菜园子无恙,心里慌乱的石头落地了,对眼前的青衫刀客的怨气也平复了几分,“好身手,原来以为你是云麓山庄的人,现在不太像。”
徐天然双手抱拳,“在下徐桐,见过洪先生,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识时务者为俊杰,徐天然那是相当识时务,不接这一剑如何能和洪宥沐说上话,但是,接完这一剑得赶紧认怂,难不成还真的要见识一番最能打架的读书人的剑法?
洪宥沐酒醒了,气也消了,一阵风拂过,掀起马车的帘子,洪宥沐瞥见马车之中的少年。
只见,洪宥沐光着脚,疾步狂奔,走到马车前,见抱着冰封的妹妹冻得瑟瑟发抖的少年,顿时,两行热泪滚落。
洪宥沐声音颤抖道:“你是炳麟吗?”
原来,洪宥沐昨日是真的喝醉了,睡得太沉了,不然听闻曹炳麟来了,怎会不起床?
洪宥沐和曹骏并称南唐双壁,一文一武,让弱小的南唐一跃成为仅次于大梁的强国。
洪宥沐年长曹骏二十余岁,但是二人却是忘年交,洪宥沐与曹骏平辈相交,曹骏本就是豁达之人,撑洪宥沐一声老大哥,天下眼见洪宥沐和曹骏将相和,都觉得南唐大有崛起之势。
不曾想,五年前洪宥沐竟突然隐退,隐居在松江畔,其中内幕至今众说纷纭,但是洪宥沐离开之时,朝野之上无人敢送,唯有曹骏于长亭送别。
在见到曹炳麟的那一刻,洪宥沐就知道曹骏的结局了。
临别时,洪宥沐曾说:“王非良木,不可栖。”
与洪宥沐满脸风霜不同,不惑之年的曹骏却是意气风发,紧握手中的酒杯,沉声道:“你走了,总要有人撑着,我与你不同,你一人独来独往,我有那么多同生共死的兄弟,我不能为自己而活。”
短短五年,阴阳两隔。
曹炳麟空洞无神的眼神见到熟悉的洪伯伯,泪水宛如银河洒落九天,扑到洪宥沐怀里,凄然哭泣道:“洪伯伯,爹娘死了,妹妹也死了,都是我不好,没能保护好妹妹。”
洪宥沐心疼地摸着少年的脑袋,柔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