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栾川眼见徐天然和脸色苍白的千白将牛大海抬上马车,看来真的要走了,徐天然瞥了眼苏瑾月整理出来的家当,难以置信道:“我的苏姑娘,你连破炭炉都要带走,那这个家要搬到猴年马月?”
苏瑾月狠狠白了徐天然一眼。
千白柔声道:“好了,不打紧,大不了再租几辆马车。”
徐天然气不打一处来,“这三更半夜的去哪儿租马车?”
牛栾川回过神来,弱弱道:“马车是没了,我想办法借几辆牛车,不知苏姑娘意下如何?”
牛栾川下了莫大决心才敢将苏姑娘三字说出口,这么多年他只敢跟着镇上的人喊苏瑾月苏医仙、苏神医,从不敢称她为姑娘。
千白敏锐地察觉到牛栾川情绪的变化,盯着牛栾川看了良久,牛栾川浑然不觉,反倒是徐天然在一片偷着乐。
黑衣童子凑过来,大声问道:“爹,你笑啥呢?”
顿时,众人的目光皆落在一袭青衫身上,徐天然一个板栗砸在黑衣童子头上,悻悻然道:“没啥,想媳妇儿了,想着想着就情不自禁乐开了花。”
苏瑾月语气冰冷道:“就你这副模样还有媳妇儿,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瞎了眼了。”
这一句话把大家呛得说不出话来。
华老头给徐天然倒了一杯酒,剩下的酒全部进了自己肚子,此时华老头已经喝光了酒壶里最后一滴酒,眼巴巴看着一袭青衫。
徐天然佯装看不见华老头炙热的眼神。
约莫一个时辰,苏瑾月将整座岁静医馆搬得干干净净,两辆马车、三辆牛车装得满满当当,除了牛大海有个地儿躺着,众人除了当起马夫,车厢里也没个落脚之处。
徐天然有些担心千白,怕他身子骨弱,受不了颠簸的苦,又怕夜风太凉,受了风寒。
反倒是千白满不在乎,轻轻哼起了小曲儿。
千白亲自为苏瑾月驾车,令苏瑾月震惊的是看似弱不禁风的千白驾车竟然如此娴熟,千白淡然道:“君子六艺,岂能不会?”
苏瑾月这才发现,眼前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似乎蕴藏着大智慧。
华老头死皮赖皮贴在徐天然身边,眼角余光一直偷偷瞟向青衫腰间的破旧葫芦,徐天然十分警觉,生怕这华老头不讲武德,一下子把酒全倒入肚皮里头,这可是他行走了这么远的江湖才积攒下来的家当,可不能丢了。
两辆马车,三辆牛车,浩浩荡荡驶出采石镇,镇子门口的采石二字在黑暗里显得格外不起眼。
黑衣小童和千寻同坐一辆牛车,千寻神情平淡,黑衣小童格外开心,一会儿坐在千寻大爷身边,一会儿坐在牛背上,忙得不亦乐乎。
千白的夜明珠在徐天然的操控下悬在车队的头顶,为众人在黑暗中微微照亮了前行的路。
一名身材修长的剑客,一名姿容清冷的妇人,二人在黑暗之中悄然跟随在车队之后。
徐天然摘下腰间的葫芦,灵力微动,两个空酒杯悬停在自己身前,满满当当倒了两杯。
华老头取过酒杯,笑道:“要不把葫芦留下,万一你死了,别便宜了别人。”
徐天然一仰脖子,酒杯空空,微笑道:“您多虑了,死不了。”
话音刚落,两道剑气突袭而来,直奔徐天然后心。
毫无征兆两剑,足见下手之狠辣。
徐天然一掌推开马车,马车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平稳落地,华老头紧紧抓着马车,被转得七荤八素,有点恶心作呕。
一袭青衫身轻如燕,一跃而起,反手祭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