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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伊杰从制服口袋中掏出一方绣着银月塔徽记的干净手帕,想要帮他擦拭额头的冷汗和脸上的污迹。
“看起来真的很危险。”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后怕。
“确实很危险。”
白流雪接过手帕,自己胡乱擦了擦脸,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是你挡那一下,我最少得在床上躺够三个月。”
“那、那么严重吗?”
阿伊杰睁大了眼睛。事实上,直到冰墙升起的最后一刻,她内心都还在挣扎、怀疑……白流雪真的会挡不住那种程度的攻击吗?
但看到他步伐踉跄、即将被吞噬的瞬间,身体已经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那是近乎本能的行为。
白流雪警告她要小心斯卡蕾特,不过是十分钟前的事情。
现在她公然对抗这位可疑的教授,必然会引来对方的注意。
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但看着白流雪安然无恙地站在面前,她对刚才的选择没有一丝后悔。
“比起让白流雪受伤,被那个可疑的教授注意到,根本不算什么。”
“那个教授……非常可疑。为什么其他人都好像没察觉?”
阿伊杰皱眉,看向斯卡蕾特消失的方向。
“那是她的‘专业领域’。”
白流雪将手帕还给阿伊杰,摇了摇头。
虽然过程惊险,但长时间极限运转精神后,此刻的集中力与感知,似乎确实比之前更加敏锐、凝练了一丝。
“现在你明白了吧?离斯卡蕾特教授远一点。她虽然是‘临时’教授,但很可能在艾特曼校长回来之前,都会一直待在这里。”
虽然不知道艾特曼·艾特温此刻具体在何处、做什么,但白流雪通过“棕耳鸭眼镜”对大致时间线的把握,知道校长是因“淡褐土二月”的异动而离开,短时间内无暇他顾。
“大概正在某个地方,忙着让一个爱说梦话的‘大家伙’重新入睡吧。”
他低声自语。那个脾气暴躁的“神祇”,连梦呓都足以引发天灾。
而他下一个阶段的目标,正是获取“淡褐土二月”的力量。
但现在,眼前有更迫切的疑问。
“阿伊杰。”
他忽然开口。
“嗯?”
阿伊杰抬头,蓝色的眼眸映着他的身影。
“刚才那个……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流雪的目光锐利起来,盯着她,“挡住了那个黑魔法。”
斯卡蕾特最后释放的那一击,绝非普通一年级学生,哪怕是天才,能够抵挡的。
即使是现在的普蕾茵或马流星,也需要依赖天生的属性克制或特殊能力,才有可能勉强自保,而绝非像阿伊杰这样,看似轻描淡写地构筑起一面完全隔绝污染的冰墙。
“嗯……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阿伊杰用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天蓝色的发梢,脚尖轻轻踢了踢地上正在融化的冰水,表情有些困惑,“事实上,那么快发动魔法,我也是第一次。没有念诵咒文,也没有构筑复杂的魔法阵……只是觉得‘必须这么做’,然后冰就自己涌出来了。”
“是吗?明白了。”
白流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含糊的回答已经足够,不再追问,转身向教室外走去。
但阿伊杰却停留在原地,心中掠过一丝淡淡的不满和疑惑。
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体内似乎发生了某种只有她自己还未完全理解的“变化”。
那冰墙的强度、纯净度,以及对黑魔法污染的绝对抗性,都远超她平时的水平。
这显然是某种“领悟”或“突破”的征兆,可偏偏她自己对此毫无头绪,只有白流雪似乎洞察了些什么。
“总有一天……他会告诉我的吧?”
虽然现在的白流雪,对任何涉及“未来”和“秘密”的事情都三缄其口,但阿伊杰、洪飞燕、普蕾茵她们都隐隐感觉到,他背负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重担,知晓着不为人知的轨迹。
“等到他真正信任我,愿意向我敞开心扉的那一天,他会亲自告诉我一切。然后……我们一起,面对所有的命运。”
阿伊杰望着白流雪走向门口的背影,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坚定,然后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