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忽然又自己否定了,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天气,“其实呢,我是被一缕小小的‘命运丝线’牵引到这里的。非常非常微小的扰动,除了我,大概没人会注意到。但我很感兴趣。因为……有个特别的少年,注定会来到这个地方。”
“少……年?”
“是呀。一个我最近投注了不少目光的、脱离了既定轨道的……特别少年。”
少女的声音压低,带着某种近乎咏叹的调子,“为了让这孩子‘确定无疑’地踏足此地,需要一点点……微小的‘变量’。比如说呢?一座恰到好处的‘佩尔索纳之门’?”
“佩尔索纳之门?!”
艾涅菈失声重复。
“嗯哼。制造起来,比预想的稍微麻烦一点点呢?”少女的猫面具后,似乎传来了无声的轻笑。
艾涅菈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对方那抹始终未曾消失的、令人心底发寒的微笑。
“她……制造了那座“门”?”
这违背了常识!
佩尔索纳之门的开启,通常需要与“反面世界”订立契约的特殊黑魔人作为媒介响应召唤。
女巫虽然也被主流魔法界部分归为“异常”,但她们的力量体系与“反面世界”并无直接契约联系,理论上无法主动开启那种连通异界的“门”。
“这世上,哪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呢?”
少女仿佛能读心,漫不经心地反问,“就像明明身负魔法障碍的艾特曼·艾特温,最终成了斯特拉的校长一样?呵呵……命运啊,真是有趣。明明道路早已在脚下延展,众生却总以为是自己做出了了不得的选择,并为此沾沾自喜。”
“啪!”
艾涅菈猛地挥臂,挣脱了少女捏着她下巴的手,踉跄着向后退去,同时双手之上,漆黑的魔力不再掩饰,如同沸腾的阴影般升腾而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然而,就在她摆出防御姿态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周围的景象,一股更深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四肢百骸。
“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还人声鼎沸、摩肩接踵的城墙甬道,此刻空空荡荡,寂静得可怕。
所有的游人、小贩、卫兵……全部消失了。
头顶的天空变成了诡异的墨黑色,不见日月,唯有几缕凝固不动的、灰败的云絮悬在那里。
光线变得黯淡而来源不明,仿佛整个世界被剥离了色彩与生气,只剩下他们二人,以及这座古老城墙孤独的轮廓。
“你身上……带着挺有趣的小东西呢?”
面具少女……或者说,女巫之王的分身,似乎对艾涅菈的戒备毫不在意,她的目光落在了艾涅菈微微敞开的领口处。
“啊!”
艾涅菈惊觉,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内袋……空了!
她猛地抬头,只见那枚破旧撕裂的、白流雪给她的符咒,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女巫之王摊开的、白皙的掌心之中。
“什么时候?!”
“是谁……给你的呢?”
女巫之王用两根手指捏起符咒,饶有兴致地前后翻看,鲜红的嘴唇微微开合。
“……”
“其实我大概猜得到哦。因为那上面,沾着一种我从未‘闻’过的、非常非常特别的‘灵魂’气息。”
女巫之王歪着头,猫面具似乎“看”着她,“那个孩子啊,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吗?”
艾涅菈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仿佛自己从里到外被彻底看穿、剥光,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为什么要带着这种东西呢?为什么那个孩子会把它给你?嗯……难道你想‘进化’?还是说,想尝试一下魔法师与黑魔人之间禁忌的……‘爱恋’?哦呀,真浪漫~”
“……”
“又或者……”
女巫之王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却带着致命的穿透力,“你也想……变成‘人类’?”
艾涅菈的身体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了一下,这个被直接戳破的、深藏心底最卑微也最不敢宣之于口的渴望,让她瞬间脸色惨白。
看到她的反应,女巫之王发出了银铃般清脆、却毫无温度的笑声:“哈哈哈!真好笑,你真的认为……这有可能吗?”
“白流雪说过……这是可能的!”
艾涅菈用尽力气,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仿佛在捍卫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是吗?”
女巫之王止住笑声,语气重新变得玩味,“但是,具体要‘怎么’做呢?这张符咒啊……它里面封存的‘力量’,早已流失殆尽了。现在,它就像一张被虫蛀空的废纸。虽然不久之前,它确实曾是一张相当出色的‘作品’,连我都未必能随手做出这般完美的东西……但现在,不是了。这只是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