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冲天而起的大地漩涡,如同被抚平的沙盘,温顺地沉静下去。
紧缚的空气枷锁无声消散。
漫天雷云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抹去,顷刻间云开…却未见日出,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掌控”领域。
切尔里本依旧站在原地,满身伤痕,疲惫不堪。
但他只是静静地抬起手,对着空中一片被索雅魔力浸染、因而凝滞的枯叶,轻轻屈指一弹。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易碎的梦境。
“你知道吗?”
他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无聊?
枯叶应声,悄然化为肉眼难辨的细微粉尘,消散无形。
“什…么……”
索雅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这轻描淡写动作的意义。
下一秒。
“呃啊啊啊啊啊啊!!!!”
无法言喻的、仿佛源于灵魂每一个角落的剧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炸开!
索雅惨叫着,双手死死扼住自己的喉咙,可痛苦并非来自那里!
手腕、脊柱、内脏、眼球、甚至每一根发梢……她感觉自己的“存在”本身,正在被寸寸碾磨!
切尔里本缓缓踱步,脚步踏在焦土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他走过一块被索雅魔力浸染的碎石,随意地,一脚踩下。
咔嚓。
“咳!!!”
索雅如同被无形巨锤当胸击中,整个人蜷缩着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瘫倒在地,四肢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连昏迷都成了一种奢望。
黑魔人强韧的生命力,此刻成了延续痛苦的刑具。
“为了干涉万物,你必须将自己的‘意念’、乃至部分‘灵魂的触须’注入其中。”
切尔里本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平静地阐述着残酷的事实,“这就是‘干涉’的代价,也是它的……极限。”
他低头,看着脚下痛苦扭曲、仿佛与那碎石感官相连的索雅,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深沉的厌恶。
“抱歉,你释放出来、用来干涉这片区域的所有‘触须’和‘意志’,现在……全部归我了。别再徒劳地尝试‘收回’了。”
干涉系与操控系能力相遇,决定胜负的往往并非能力的绝对强弱,而是“权限”的高低与“掌控”的精深度。
很不幸,索雅那掠夺自多方、充满投机与取巧的强大“干涉”,在切尔里本于无数生死逃亡中,将最初仅能控制一片落叶的“垃圾能力”千锤百炼至登峰造极的“绝对控制”面前……
不堪一击。
这是纯粹经验、意志与熟练度构成的、令人绝望的鸿沟。
切尔里本就那样,一步步,缓慢地走着。
他每踏出一步,仿佛都踩在索雅灵魂的节点上。
折断一根残留魔力的枯枝,撕裂一缕凝滞的黑红魔力,碾碎一块受染的岩石……索雅的**便随之同步遭受一次酷刑般的摧残,惨叫早已嘶哑,只剩下喉咙里破裂的风箱声。
“杀害神灵……是很恶劣的行为,不是吗?”
切尔里本终于停在了索雅面前,俯视着这个几乎不成人形、却因黑魔人体质而依然清醒承受痛苦的“神灵杀手”。
(你…也是…黑魔人……为何…偏袒…神灵……)索雅的意识在剧痛中闪烁,却无法形成任何有效的质问或咒骂。
她甚至感觉,自己“想要说话”的这个意念,仿佛与切尔里本脚下另一块石头“想要保持完整”的“状态”相连,正在被缓缓碾碎。
“神灵,不是你这种人能够触碰的存在。”
切尔里本的声音冰冷如铁,“我追猎你许久,没想到,最终会以这样的形式‘相遇’。”
他顿了顿(这个停顿并非犹豫,而是某种确认),继续道:“可怜吗?我也没想到,偏偏是我的能力,与你的能力如此…‘契合’。”
他和索雅一样,从未向外界透露过自身能力的真正名讳与根源。
“但这感觉…很‘异质’。”
切尔里本微微蹙眉,环视四周被他彻底“静默”的领域,仿佛在空气中嗅到了不和谐的气息,“抓住了你,却总觉得…像是有人特意将你‘安排’到这里,送到我面前一样。”
索雅是懂得保命的逃亡者,否则也无法在众多追杀中活到现在。
这样的她,会如此鲁莽、精准地在他防御破碎的瞬间发动突袭?
“你不觉得吗?”
切尔里本忽然抬起了头,目光如炬,穿透渐渐稀薄的烟尘与静止的魔力光屑,投向远处一片看似空无一物的、扭曲的光影交界处。
“一直躲在暗处‘观察’的……”
他庞大的、掌控着此方领域的“思想控制”力场,如同最精密的探测网络,早已察觉那处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