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金光、倒悬城堡、扭曲大桥……一切景象急速褪色、拉长、最终化为一片纯粹的、无瑕的“白”!
“啊!”
“坠落”停止。
她“睁开眼”,眼前不再是荒诞的金色空间,而是……一片充满温暖、圣洁光辉的领域。
数位拥有灿烂金色短发、背生洁白无瑕羽翼、容貌完美得不似凡物的“少年”,正用充满担忧与慈悲的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
他们周身散发着令人心安的光芒,齐齐向她伸出手,手掌中流淌着柔和的光晕。
“抱歉,普蕾茵。我们……无法坐视你承受这般苦痛。”
他们的声音直接在她心间响起,如同最悦耳的晨钟,抚平焦躁。
说着,他们轻柔地、用光芒覆盖了她的“视线”,引导她再次“闭眼”。
“我们祈愿……愿你不再被‘梦’所扰,普蕾茵。”
“那只会……为你带来伤痛。”
“那……”普蕾茵想说什么,但一股深沉如海洋、温暖如春日阳光的倦意,瞬间淹没了她残留的意识和那未出口的话语。
“啊……”
头颅的剧痛如同被最纯净的圣水冲刷、净化,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安宁,仿佛回归生命最初、最安全的港湾,在温暖的羊水中沉沉睡去。
当她再次拥有清晰的感知,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时……
“……好,那么,接下来这道复合魔法阵的第三重逆流节点,该由谁来解答?”
斯特拉学院,宽敞明亮的魔导理论课教室。
窗外是下午和煦的阳光,讲台上戴着眼镜的老教授正用魔杖指着黑板上一副复杂的魔法阵图。
周围是同学们低声讨论、翻动书页的熟悉声音。
刚才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过。
不,记忆清晰。头痛残留的微弱幻痛,以及那种劫后余生般的虚脱感,都提醒她,那并非寻常的“白日梦”或“走神”。
“昨晚熬夜赶课题报告,不知不觉趴在桌上睡着了……偏偏在这种时候,做了那种‘梦’……”普蕾茵揉了揉依旧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心中暗道。
自从进入斯特拉学院,一次都未曾出现过的“预知梦”,为何偏偏在此时突然降临?难道……有什么特殊的“诱因”?
“谁知道呢……”她撇撇嘴。
预知梦本就没有“道理”可讲,也往往不遵循当事人的意愿。它不会告诉你迫切想知道的事情,却总在你毫无防备时,将一些你或许根本不想知道、或无法理解的“碎片”塞进你的脑海。
这到底是哪个讨厌种族遗留在她血脉里的“天赋”?如果是,那这种族一定相当不讨人喜欢。
“白流雪那家伙……知道‘预知梦’这回事吗?”
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也许,那个“未来世界”的“自己”,已经将关于预知梦的信息,告知过白流雪了?
以他的性格和“回归者”的身份,很可能早就知晓,甚至有所研究。
但……她不想主动去问,更不想再将“未来自己”的记忆负担,施加给现在的白流雪。
反正,该知道的时候,总会知道的。现在,就装作不知道吧。
“叮……咚……当!”
下课的钟声悠扬响起。
普蕾茵有些无力地收拾好桌上摊开的厚重魔导书与笔记,随着人流站起身,拖着依旧有些疲惫的步伐,走出教室。
“嗨,普蕾茵!”
“嗯。”
“哟!今天看起来没啥精神啊?”
“嗯。”
“普蕾茵!要不要去‘桥廊咖啡馆’坐坐?新出了限定甜品!”
“不了。”
走廊上,相熟或半生不熟的朋友、同学迎面走来,热情地打招呼。
普蕾茵只是掀起眼皮,用鼻音或单音节敷衍地回应,脚步不停。
当然,平时的普蕾茵回应也谈不上多么热情,所以朋友们并未察觉太多异常,只当她今天格外“慵懒”或“专注思考”。
“你好。”
“嗯。”
又有人打招呼,普蕾茵照例用鼻音应了一声,视线甚至没完全抬起,脚步方向不变,准备直接从对方身边掠过。
然而,对方却向侧前方迈了一小步,恰好挡在了她的行进路线上。
普蕾茵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了?”
她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向挡路者。
看清对方容貌的瞬间,她几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站在她面前的,是海原良。
那位发色暗紫近黑、眼眸是深邃紫色、气质总是带着几分冷淡与疏离的少年。
此刻,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紫色的眼眸正平静地、带着些许审视意味地俯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