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嗯……”
她抬手想挠挠自己有些凌乱的黑色短发,又怕把头发弄得更乱,只好强行忍住,只是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后颈。
“算了,还是得去上学……”
尽管经历了如此“惊心动魄”的清晨,但作为学生的本分不能忘。
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睡得有些皱的制服,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然后转身,准备快速溜回女生宿舍换衣服洗漱。
然而,就在她转身迈出第一步时……
“普蕾茵?”
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普蕾茵身体一僵,缓缓转过头。
只见风寒朗正站在不远处他自己的宿舍门口。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运动服,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额发被汗水打湿,手里拿着一个水壶,显然刚刚结束晨练回来。
他那双总是带着理性观察目光的眼睛,此刻正有些困惑地看着从白流雪宿舍门口“溜”出来的普蕾茵,又看了看她身后那扇紧闭的门。
“啊,啊。是、是我。早上好。”
普蕾茵感觉脸上的热度又有点回升,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你现在,难道……”风寒朗的眉头微蹙,似乎想确认什么。
“啊!对了!我突然想起来有件急事!”
普蕾茵根本不敢让他把话问完,语速飞快地打断,脸上挤出一个略显夸张的笑容,“那么就这样!再见!我们教室里见!”
说完,她几乎是小跑着,头也不回地冲向了走廊尽头的楼梯,速度快得像后面有魔兽在追。
“啊,好……”
风寒朗的话被噎在喉咙里,只能愣愣地看着她几乎是“逃离”般的背影迅速消失。
然后,他的目光,再次缓缓地、难以移开地,投向了普蕾茵刚刚离开的那扇门……白流雪的宿舍。
“……”
沉默在清晨的走廊里弥漫。
他握着水壶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他们之间……果然有着自己未曾知晓、也无法介入的“特别”关系。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外人”,似乎没有立场,也没有必要去多管闲事,探究什么。
风寒朗收回目光,表情恢复了平日的平静。
他拧开水壶,仰头灌了几口清水,然后重新将毛巾搭在肩上,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看来,今天的晨练,还没有完全结束。
他需要更多的运动,来理清某些突然变得有些纷乱的思绪。
上午的理论魔法课,教室宽敞明亮,教授的声音平稳而富有穿透力,但在普蕾茵听来,却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连接复合魔法阵的能量导线,必须保持绝对的直线。当法阵内部回路的角度呈现30度、45度、60度等特定几何关系时,会对魔力循环效率产生显著增益。反之,若角度偏差哪怕只有区区1度,也可能导致魔力涡流、回路过载甚至法阵崩溃的严重后果。’”
教授在讲台上用魔法粉笔勾勒着复杂的几何图形,台下大部分学生都在认真笔记。
理论课总是令人昏昏欲睡。
虽然第二学期的课程重心确实在向实践和野外训练倾斜,但基础理论的教学比重依然不容小觑。
实践课的比例比第一学期只是“稍微”增加,填鸭式的知识灌输仍然无处不在。
普蕾茵单手托着腮,黑曜石般的眼眸毫无焦点地落在前方写满公式的黑板上,思绪却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
清晨那尴尬又混乱的一幕,如同循环播放的魔法影像,在她脑海中反复闪现,挥之不去。
“我以前……是这样的性格吗?”她不禁自我怀疑。
她一直自认,也被公认为是个相当冷静、爽快、甚至有些大大咧咧、不太纠结小事的女孩。
这不是自夸,而是周围朋友公认,她也深以为然。
同床共枕?虽然什么都没发生,但毕竟睡在了一张床上。
这种事,按理说,以她的性格,应该能轻松地一笑置之,或者干脆拿来调侃对方才对。
毕竟两人清清白白,只是意外地共享了一张床铺(并且她是不请自来的那个)。
但为什么……心里总是在意得不得了,像有只小猫在轻轻抓挠,让她坐立不安,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那么,在深入了解魔力计数器的进制转换之前,我先提一个问题。在已知的魔法材料中,自然状态下可燃性最高、最不稳定的物质是什么?”
教授停下板书,转身扫视全班。
“是我!”
一个坐在后排、平时就爱搞怪的男生立刻举手喊道,引起一阵低笑。
“很遗憾,答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