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白流雪不是恶人,而是那个总在试图“拯救”什么、四处奔波的人。
他越强,至少在眼下这种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未必是坏事。
傍晚时分,意料之中,白流雪被艾萨克大公传唤至书房。
本以为会因“殴打同僚”而受到严厉斥责,但艾萨克大公并未过多纠缠于此,反而很快将话题转向了另一个方向。
“明天的日程,想带你一起去。”
艾萨克将一份封蜡完好的文件,轻轻推到了白流雪面前。
躲在后方、透过墙壁“观察”的幽灵阿伊杰,在看到文件末尾那枚醒目印记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身体(半透明的)猛地一颤!
“那是!”
阿多勒维特王室的印章!
那个事件……那个导致一切崩坏的起点,就要开始了!就在明天!
阿伊杰不自觉地咬紧了嘴唇,如果幽灵有实体的话,或许已经咬出血来。
但她的身体是虚无的状态,既不感到疼痛,也不会流血,只有一股冰冷刺骨的绝望和恐惧,顺着并不存在的脊椎蔓延开来。
“冷静点。”
普蕾茵连忙飘近,试图安抚她,“白流雪在你父亲身边。有他在,或许……”
“好、好的……”阿伊杰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说实话,即使是无限信任白流雪能力的普蕾茵,内心深处也对这次事件能否“成功”抱有极大的怀疑。
但此刻,她只能这样安慰阿伊杰。
书房内,对话在继续。
“据说,摩尔夫森林封印的‘魔兽’即将苏醒。从魔法监测和学理上看,并非无稽之谈。我个人也倾向于认同这一点。但是……”艾萨克大公的声音带着凝重。
随着对话的进行,尘封的记忆如同被撬动的闸门,在阿伊杰脑海中逐渐复苏、清晰。
“等一下……”
她低声自语,冰蓝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下方父亲的身影。
父亲的死亡……他是在哪里去世的?
‘摩尔夫森林’。
一定是那里。在那里,他“黑化”了,背叛了魔法界,与阿多勒维特王室的魔法骑士爆发冲突,最终迎来了死亡……她一直是这么被告知,也是这么相信的。
也就是说,这次“过去旅行”的终点,那个她苦苦追寻的“真相”现场,就在眼前!可为什么……心却如此慌乱,如此无法平静?
“阿伊杰!阿伊杰!”
普蕾茵抓住了阿伊杰颤抖的(半透明)手。
虽然无法传递体温,但“有人在身边”这个事实本身,就给了濒临崩溃边缘的阿伊杰莫大的安慰。
“冷静下来。”
“好……谢谢你。”
阿伊杰将目光投向白流雪的背影。
虽然戴着面具,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但从他微微前倾、专注倾听的姿态,以及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沉凝气息来看,他显然在非常认真地思考和评估当前的情况。
果然,他在那里。
那么,白流雪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他会选择“旁观”父亲的死亡吗?为了不改变“未来的世界”,这无疑是“时间旅行者”理论上最“正确”的判断。
“相信他。”
普蕾茵再次说道,语气坚定。
“那位‘大叔’,一直以来都在做他认为是‘正确’的事情,走过的路从未偏离过他自己的准则。他介入的事情里,有哪一次是让你最终感到‘不幸’的吗?”
阿伊杰摇了摇头。
没有。即使在最艰难的时候,白流雪的出现,最终似乎总是带来某种转机或希望。
“所以这次也会一样的。冷静下来,安静等待。”普蕾茵尽力用平稳的语气说道,尽管她内心同样充满不安。
即使等待的结果,可能是惨痛到无法承受的“真相”。
这个念头在普蕾茵脑海中一闪而过,带来一阵刺痛。
她连忙摇头,将这个不祥的预感强行驱散。
‘无论如何……相信他会找到办法。’她只能这样希望,这样祈祷。
次日清晨,联合部队营地。
“真是……累死了。”
天刚蒙蒙亮,白流雪便揉着有些发酸的额角,从专属的单人帐篷里钻了出来。
那些有点地位的军官、高阶法师们大多也使用了类似的单人帐篷,他因“直属护卫”的身份也享有了这份“舒适”,得以独处一宿。
虽然没有被安排值夜,但不知为何,精神上的疲惫感丝毫未减,仿佛昨晚与雷丁教授那番诡异的对话,以及即将到来的未知行动,都在无形中消耗着他的心力。
拉开帐篷门帘,清冷潮湿的晨风扑面而来。
营地已经苏醒,身穿深蓝色制服的摩尔夫骑士们正从各自的帐篷中鱼贯而出,动作迅速而沉默地整理装备、检查武器。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