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一声招呼就溜出来“体验生活”……这位看似沉稳的女王陛下,任性起来也是够让人头疼的。
不过,这份“麻烦”,或许正是她内心深处被压抑已久的、属于“花凋琳”而非“精灵女王”的那部分天性吧。
“那么,我先告辞了!”
她像是要甩开那萦绕不去的离别情绪,忽然提高声音,干脆利落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房门,脚步轻快得几乎要跳起来。
虽然黑纱依旧覆面,但那背影,已与昨夜那个在月光下恣意欢笑的少女重合,能让她露出这般姿态,这趟冒险也算值了。
大概,这世上能见到“花凋琳”而非“精灵女王”真面目的,目前也只有我一个了。
这算是一种……独特的殊荣吗?
“保重。”
我对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低声说了一句。
窗外,雨声依旧。
咻……哗啦啦啦……雨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下得更密了。
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城市上空,连绵的雨线将天地缝合。
斯特拉的校服附有基础的防水、防尘、恒温符文,淋湿倒不至于。
但据说长期淋雨会导致脱发……无论这说法是真是假,在异世界还是谨慎点好。
我撑开一把在街边杂货店买的、印着俗气花朵图案的油纸伞,走进了雨幕。
“去哪儿,小伙子?”
马车夫裹着厚实的防雨斗篷,缩在车厢前檐下,瓮声瓮气地问。
“下月平原,星云顶会合点。”
我报出地名,收起伞,钻进略带霉味和皮革气息的车厢。
车轮碾过湿滑的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混着雨打车篷的噪音,成了单调的旅途伴奏。
我靠着车厢壁,望向窗外。
雨滴在玻璃上晕开,模糊了飞逝的街景、行人、建筑,将一切色彩糅合成流动的、灰蒙蒙的水彩画。
即便是在这样的雨天,埃特鲁世界依然有其独特的美感。
雨丝冲刷着古老建筑的尖顶与浮雕,街边的魔法路灯在雨中晕开一团团朦胧的光晕,偶尔有披着斗篷的行人匆匆走过,像移动的剪影。
这个世界如此真实,如此鲜活,承载着无数人的悲欢、梦想与挣扎。
就这样毁灭,未免太可惜了,我握紧了口袋中那枚冰冷的、来自“肃月之塔”的信封。
“小伙子,算个命不?”
一个略显苍老、带着点神秘兮兮语调的女声,忽然在略显嘈杂的车厢内响起。
我转过头。
隔壁座位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位穿着打满补丁的深紫色长袍、头戴兜帽的老妇人,她面前的小桌子上,摆着一个脏兮兮的水晶球,几枚磨损严重的铜钱,还有一卷写满不明符号的羊皮纸。
典型的旅行算命师打扮,在这类长途马车上并不少见。
“不信那个。”
我摇摇头,顺手亮了亮别在领口的斯特拉学院徽章。
魔法学院的学生,某种程度上算是“科班出身”,对占星、占卜这类缺乏严格魔力理论支撑、更多依赖“灵性”和“直觉”的玄学,大多持保留甚至轻视态度。
在斯特拉,占星术虽然也作为选修课程存在,但地位远不如正统的元素魔法、炼金、魔纹学,更多被视作一种历史悠久的“民俗学问”或“心理慰藉”。
“哎呀呀,年轻人,话可不能这么说。”老妇人咧开嘴,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笑容带着市侩的精明,“魔法是魔法,占星是占星,那是两码事!魔法讲究规律、公式、魔力回路;占星看的是天意、命理、因果缘分,不一样的!”
她说的倒也没全错,占星术与正统魔法体系泾渭分明,也不同于“神月学”那种研究具体存在(哪怕位格极高)的学科,它更虚无缥缈,难以证实或证伪。
“免费的话,看看也行。”
我随口敷衍,用了常见的对付这类推销的招数……先要免费,对方多半会不悦离开,或者勉强应付几句,然后试图诱使你付费详询。
大多数算命师会因此露出不悦之色,要么嗤之以鼻,要么悻悻走开。但也有少数,会真的“免费”露一手,试图勾起你的兴趣。
“行啊,小伙子,想算点什么?”
老妇人出人意料地爽快,灰扑扑的兜帽下,一双眼睛闪着浑浊却奇异的光。
“嗯……恋爱运?”
我报了个最大众、也最不容易出错(或者说最容易瞎编)的选项,男女老少,概莫能外。
老妇人闻言,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露出一个堪称“难看”的笑容,缓缓摇头:“你的面相啊……不适合轻易谈恋爱。老婆子我敢保证。”
“……哈?”我一愣。这开场白……不太按套路出牌啊,一般不都会说些“红鸾星动”、“良缘将至”、“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