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们走这边!”她甚至主动伸出手,轻轻拉了一下白流雪的袖口,指向一条挂满发光藤蔓与水晶风铃的僻静小巷,“我知道一条近路,能避开巡夜的宫廷卫队!”
“……哦,好。”
白流雪被她带着,步入那片光影摇曳的巷弄,鼻尖萦绕着夜来香与不知名草木的清新气息,耳边是风铃叮咚的脆响。
他心中那点关于“方法论”的计较,忽然淡去了。
就当是……陪她度过一个普通的、愉快的夜晚吧。
毕竟,眼下似乎也没什么火烧眉毛的急事。
“我对游览路线很熟,跟我来就好!”她声音里带着小小的得意。
“好,我第一次来,都听你的。”白流雪老实回答。
这可是精灵女王亲自担任向导的、绝无仅有的“云花摇篮深度游”。
这恐怕也是花凋琳有生以来,第一次以“普通精灵少女”的身份,在自己统治的都城里自由漫步。
想到此,白流雪心中不由生出些许怜惜。
“……不过,真的没问题吗?”
出发前,在白银城塞那间隐秘的侧门前,花凋琳最后一次犹豫了,她抚摸着身上斗篷的布料,声音里有一丝不确定,“这‘静谧斗篷’……真的能完全遮蔽气息与诅咒吗?万一失效……”
“在城堡里不是一直穿着,也没事吗?”白流雪反问。
“是、是的,但是城堡里有结界加持,外面……”她欲言又止。
“难道我们偷偷溜出来,就为了在门口站一会儿,然后打道回府?”白流雪看着她。
“那……不行!”
花凋琳像是被这句话激发了某种决心,猛地抬起头,尽管隔着面纱,白流雪也能感觉到她目光变得坚定,“我是瞒着莱姆他们出来的,不能在这里回头!”
最终,她似乎下定了决心,挺直了原本因紧张而微微蜷缩的脊背,以一种近乎“英勇就义”般的姿态,一步跨出了那扇侧门,踏入了笼罩在朦胧月色下的都城街道。
起初,她还有些缩手缩脚,紧挨着墙壁阴影行走。
但很快,她发现真的无人注意她,无人因她的出现而失神、痴迷乃至引发混乱。
那份认知带来的解放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所有顾忌。
她开始大胆地走在街道中央,步伐越来越快,越来越轻快,仿佛要将积压了数百年的、对“寻常街道”的渴望,一次性宣泄出来。
“喂,等一下!那是马车道!”
白流雪眼疾手快,一把将她从路中央拽回人行道。
一辆由两匹发光晶角兽牵引的华丽马车,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衣角疾驰而过,车夫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嘿!这位小姐!走路看路啊!”车夫回头喊了一声。
“小、小姐?”花凋琳似乎被这个称呼惊呆了,僵在原地。
“女王陛下……呃,我是说,那位女士,那边是专属车道,行人不能走的。”白流雪压低声音提醒。
“诶?可我以前巡游时,都是走那条路中央的……”她小声嘟囔,有些困惑。
“那时是为了陛下您,专门净空的道路。”白流雪无奈道。
现在,她只是一个“穿着不起眼斗篷的陌生精灵小姐”而已。
“啊……”
花凋琳终于后知后觉地,真正意识到了周围的不同。
没有肃穆跪拜的臣民,没有开道的仪仗,没有敬畏或痴迷的目光。
只有川流不息、为各自生活奔忙的普通精灵、人类、矮人乃至其他种族。
夜市摊贩的叫卖声,酒馆里传出的欢歌笑语,孩童追逐打闹的嬉笑声,情侣依偎的低语……这一切嘈杂、鲜活、甚至有些混乱的市井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没有人特别关注她。
即使她走在最拥挤的人潮中,也没有人为她驻足,为她倾倒。
“啊……”
她又轻轻叹息一声,这一次,叹息中却带着某种如释重负的、轻盈的颤音。
咚、咚、咚……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内,心脏有力而欢快的跳动声。
活着的感觉。
真实地、自由地、作为一个“普通存在”活着的感觉。
从诞生起便背负诅咒,如同生活在无形牢笼中的她,日复一日幻想着的,不正是这样的场景吗?混迹于人群,感受平凡的喧嚣与温度,不被注视,不被渴求,仅仅……“存在”。
而此刻,梦想成真。
“……稍等一下,跟我来。”
她忽然转身,一把抓住了白流雪的手腕。她的手心微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诶?”
白流雪一愣。
花凋琳没有解释,拉着他,开始在人潮中穿行。
她似乎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