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飞燕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报告书。
此刻,她那双赤金色的眼眸正睁得大大的,里面写满了“这家伙睡傻了?”的疑问,银色的长发因为她突然站起的动作而在身后微微飘动。
“啊?啊……呼……”我大口喘息着,环顾四周。
纯白的天花板,带着淡淡消毒水气味和安神香薰的空气,柔软的病床,旁边闪烁着柔和魔法符文的高级医疗监测设备。
是病房。是个梦。
原来……是个无比真实、又荒谬绝伦的梦。
我偶尔在经历某些极其强烈、耗费大量心神的事件后,梦境会变得格外“活跃”且“印象深刻”,甚至会把一些深层潜意识搅和进去,上演一些难以理解的戏码。但这次……方向是不是有点太歪了?
“做了个……噩梦。”
我抹了把额头的汗,努力让表情显得严肃一点,尽管心有余悸。
“噩梦?”洪飞燕放下报告书,微微歪头,似乎真的有点好奇,“什么样的梦?”
“被一只薄荷巧克力鸡,用‘口味固化魔法光束’追杀。”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中了那光束,就会受到‘永远无法再享受原味鸡腿’的诅咒。”
洪飞燕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但她维持着倾听的姿态:“……然后呢?”
“所以,我把它推给了普蕾茵。但她说没关系,因为她喜欢夏威夷披萨。”我继续描述,试图还原那个荒诞的场景。
“……再然后?”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没办法,我只好把它……嗯,展示在博物馆里。结果人们看到后都非常痛苦。”我顿了顿,想起最后那个“转折”,“然后,阿伊杰把我叫到学校后院,扭扭捏捏地告诉我……她其实……有点喜欢薄荷巧克力鸡,还想吃掉它……”
说完,我自己都觉得有点无语,偷偷瞥了洪飞燕一眼。
果然,她那张精致的脸上,表情已经变得相当“精彩”,眉头微蹙,红唇抿起,赤金色的眼眸里闪烁着“我为什么要在这里听这种蠢话”以及“这家伙的脑子果然在坠落时摔坏了吧”的复杂光芒。
“嗯。说完了?”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啊,嗯……说完了。”我点点头,开始观察周围环境,试图理解现状。
高级病房,待遇不错,身体感觉……除了精神上那种大战后的虚脱感,没什么不适。
“就这些?”她追问了一句,眼神里似乎还藏着一点……莫名的期待?
“就……这些啊。结束了。”我老实回答,不明白她还想听什么。
“……无聊。”
她终于移开视线,眉头皱得更紧,看起来像是白白浪费了时间听了一堆毫无意义的胡话而生着闷气。
“呼……”我叹了口气,重新躺回柔软的枕头。
精神上的疲惫感如潮水般重新涌上,虽然醒了,但脑子还是晕乎乎的。
“喂,我睡了多久?”我闭着眼问。
“一周。”
“一周?!”我猛地又睁开眼,这次是真的惊讶了,“这么久?”
“怎么,有什么问题?”我的惊讶似乎传染给了她,她也跟着微微睁大眼睛。
“浪费了宝贵的暑假整整一周啊!”我痛心疾首。本就忙碌的异世界生活,难得的假期时光……
洪飞燕露出了“这人没救了”的嫌恶表情,但我内心确实在滴血。
‘不过,和青冬十二月打了三个月的赌(虽然那里时间冻结),只昏迷一周……算是系统(或者说世界)给的优惠价了吧。’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所以,这里是哪儿?”我换了个问题。
“里斯本德港,大学附属医院。”她回答,然后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动作带着一种刻意般的优雅,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语气变得有些微妙,“确认你醒了就好。出院手续,我已经办好了。”
“啊?出院?”我一愣。
“当然。”她转过身,双手抱胸,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难道你还想继续住下去?”
“我也……出院?”我指了指自己。
“废话。快点换衣服。”她下巴微扬,指向房间角落的衣柜。
这是公主的命令吗?虽然不明所以,但看起来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慢慢坐起身,下床,走到衣柜前打开。里面只剩下我那套斯特拉学院的校服外套(裤子似乎还在身上?),虽然皱巴巴的,但还算干净。
我套上外套,然后……坐在床边,开始发呆。
等着。等了大概……两个小时?窗外的光影都移动了明显的一截。
“怎么回事?动作这么慢?”
洪飞燕似乎处理完了一些文件,再次看向我,语气带着一丝不耐。
“啊?不是……我在等啊。”我无辜地看着她。
“等什么?”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