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光与热的能量形态,物质激烈反应的具现,文明与毁灭的双生象征。
它是世界上最重要、也最暴烈的元素。
即使是最卓越的魔法师,也从未真正“掌控”过它。
他们所能做的,不过是引发、引导、投掷、引爆……如同孩童挥舞燃烧的木棍,借其威势,却永远隔着一层名为“咒文”与“术式”的手套。
魔法无法完全控制火焰,正如凡人无法真正拥抱太阳。直到此刻。
‘这才是……真正的“火”。’
洪飞燕悬浮于冰风暴与残存余焰交织的半空,赤金色的眼眸深处,倒映着指尖一缕温顺跃动、如宠物般亲昵缠绕的火苗。
一种前所未有的明悟,如同初升的朝阳,穿透了她灵魂中因长久压抑与痛苦而积郁的阴霾。
火焰随着她意念的微动而流淌、塑形。
她轻轻屈伸食指,那缕火苗便翩然飞离,在空中幻化成一只纤巧灵动、翼翅纹路清晰的火焰蝴蝶,轻盈地绕着她盘旋一周,最终落回她的指尖,微微颤动,洒落细碎的火星光尘。
举重若轻,念动即生。
这在魔法史上,是近乎神迹、无人能够复现的“现象”。
魔法师们穷尽心力,用复杂的阵式与磅礴魔力,也只能制造出“类似火焰效果”的爆炸或持续燃烧。而眼前这随心所欲的创造与赋予灵性……已超越了“魔法”的范畴,触及了某种更本源的东西。
‘我能做到。’
并非“我施展了火焰魔法”,而是……
我即是火焰。
火焰即是我。
她的意识仿佛瞬间沉入了世界运行的底层,触碰到了那狂暴不息、却又遵循着某种深邃秩序的“火之根源”。
与那浩瀚无垠的根源相比,她自身的意识渺小如尘,却又奇异地与之产生了共鸣与连接。
驱使火焰,不再是念咒施法,而如同呼吸、如同抬手投足般自然,是生命本能的一部分。
那是一种……无与伦比的、近乎梦幻的愉悦体验。仿佛卸下了所有沉重的枷锁,化身为最纯粹的自由与创造本身。
谁能有幸体悟这般神秘?这独属于我的……奇迹。
只要再深入一点……再靠近那根源一点……若能全然接纳这份玄奥的感知,无疑便能彻底洞悉“火焰”的终极真理……它的诞生、存在、演变与寂灭的法则。
这本该是通往至高殿堂的最后阶梯……“停下!立刻停下!!”
‘呃啊!’
一声极其尖锐、甚至带着一丝惊惶的厉喝,如同冰锥般狠狠刺入洪飞燕沉浸的识海!她浑身剧震,猛然睁开双眼!
嗡……
周身那如臂使指、灵动流淌的火焰瞬息间黯淡、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那股与世界根源相连的玄妙感觉如同退潮般急速远离,留下巨大的空虚与冰冷的割裂感。
‘怎么回事?!’
“再继续下去……你会被‘烧毁’的。”那个一直蛊惑她、怂恿她毁灭的声音……火焰之灵,此刻却用前所未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急促的语气说道。
“你还太年轻,灵魂的‘材质’与‘容量’都远不足以承载那种层级的‘真理’。强行领悟,下场只有一个……你的存在会被那过于庞大的‘概念’同化、分解,如同雪花落入熔炉,连一丝青烟都不会留下。你会……从根源上消失。”
‘你……现在说这些?’洪飞燕在心中冰冷地质问,之前的温暖愉悦荡然无存,只剩下被强行打断的痛楚与愤怒,‘刚才不是拼命想让我失控、**吗?’
“那是因为……我希望你‘消失’。”火焰之灵的声音里,第一次透出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混杂着古老的怨恨与一丝……无可奈何?
“我从存在的核心……憎恶着‘阿多勒维特’这个名号,憎恶着流淌那份血脉的每一个后代。哈哈……虽然我并无所谓‘心’或‘骨骼’!”
洪飞燕紧闭双目,试图重新捕捉那稍纵即逝的、触及世界真实的悸动。
但那一线灵光已杳然无踪,仿佛只是濒死前的幻觉。
失去的痛楚远超**的灼烧,但她明白,此刻已别无选择。
“忍耐。不会太久。”火焰之灵的语气竟似在安慰,“你有资格……再次触及它。我以……火焰的本质保证。即便是你的先祖,那位始祖魔法师‘阿多勒维特’也未能完全踏足的领域……你,或许可以。”
‘为什么?’洪飞燕不解,这态度的骤变太过诡异。
“因为我是‘赤夏六月’的碎片,是概念化的‘火焰之灵’。我能‘感知’到可能性。你在这里化为乌有……太过可惜。”它似乎沉默了片刻,像是在咀嚼某种陌生而苦涩的抉择,“该死……我竟会有试图挽救一个人类的一天。”
片刻后,它的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沉稳、清晰,如同淬火的钢铁:“阿多勒维特的小鬼,仔细听好。你体内因与我短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