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昨日与黛玉约定的承诺,便松开了手,指头犹带着些许草木淡香的余味。
黛玉见他这般,柔柔拍了拍林寅的手背,抿嘴笑道:
“呆雁儿,偏你当了真!你想如何便如何,我可曾说些甚么了?”
林寅闻言,眉目舒展,轻轻一笑,也牵起黛玉那纤纤细手,搁在唇边一吻,只觉细腻粉嫩,纤薄瘦软,却绵若无骨;那皮肉里,似有脉脉花草芳香,透肤而来。
凤姐儿一旁瞧着,忍着醋意,笑着捧道:
“咱们的小祖宗也就对林妹妹这神仙一般的人物,是温存体贴,相敬如宾;待我们这些个粗苯俗物,就只剩呼来喝去,使唤教训了。”
林寅直勾勾瞧着黛玉,直至黛玉也被盯得雪腮嫣红,这才捻着帕子半掩了粉面儿,一双含情目水光潋滟,恰似春水映梨花。
两人目光胶着,相视一笑,一时竟忘了周遭,唇角漾开羞怯笑意,无声胜有声。
探春见状,又是了然,又是酸涩,却也只能顺着凤姐儿的话儿,巧笑倩兮地奉承道:
“那是林姐姐福泽深厚,我们羡慕也羡慕不来呢。”
黛玉听她二人一唱一和,又是打趣又是奉承,面上更红,忙岔开话头,低眉浅笑道:
“呆雁儿,你要姐妹们再陪你会子,还是这就读书习字去?”
“先习字罢,今儿不早了,忙完了功课,府里还有些别的事要处理。”
探春闻言,便笑着挽过坐着的林寅,搀扶而起,一道练字读书,自不必提。
待得课业已毕,瞧着围在一团的莺莺燕燕,林寅便各自撩拨了她们的脸蛋儿,或勾起下巴,或轻抚香腮,或浅扫粉唇,逗得她们娇笑连连,簇拥着自己回到座位上来。
只是林寅作为端水技术和时间管理的高手,早已安排好了今日的进程。
何况他深谙女儿家的心思,最是明白这刚柔并济、软硬兼施的道理。
绵软手段是为了以真情换真心;这保持距离,正是让她们常怀惴惴,不敢懈怠,唯恐失了恩宠。这其中一环扣一环,缺一不可。
‘雨露均沾四字真言,实在是前辈同道,也不知摸着多少圆鼓鼓的大石头才过了河的经验之谈。
若不然,只把一位美人宠幸得六宫粉黛无颜色,那时节恃宠而骄,椒房生妒,便是神仙也难弹压的祸事了。
须得是:牡丹芍药各擅胜场,侯府方显无边春色。
林寅笑道:“今儿不早了,那我送你们回去?”
惜春那清冷的眼眸流转,仿佛带着几分幽微心事,轻声道:
“主子,惜春近日参了些机佛理,心头有些挂碍,想向主子讨教......”
“好啊,那你说吧。”
惜春无言,轻轻扯了扯林寅的衣袖,眼巴巴望着他。
林寅便知这是想单独私话之意。
“好妹妹,我明白了。这两日得了空,必去寻你,咱们静静地说说话,可好?”
“那可说定了!”
“说定了!”
一旁黛玉明眸善睐,早瞧见探春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便抿嘴打趣道:
“呆雁儿,你话不说清楚,她们如何知道你是甚么意思?”
林寅见她们你藏我,明里暗里争竞,索性不再遮掩,朗声笑道:
“仔细想来,有些日子没好好陪陪二妹妹了,过了今儿,再排新一遭的次序。”
王熙凤在外头便知了老爷的意见这会儿话挑明了,便主动承着老爷的话儿,笑道:
“既如此,这会子天也不早了,小祖宗还要忙,林妹妹也乏了,咱们也该‘聋子放炮仗??散了罢。”
黛玉也笑道:“那咱们回去罢,我也早些陪陪尤二妹妹。”
本还想给夫君再叮咛几句,但瞧着迎春那温婉绵柔的性子,抿嘴笑了笑,也就作罢。
林寅已走到迎春身后,一把抱住了她那丰腴腰肢。
两人身子相贴,迎春身子微颤,林寅便这般半拥抱,带着她有些笨拙地挪步前行,贴耳低语道:
“二妹妹,本来早该陪你的,只是前个你让了次序,倒使得你平白受了许多委屈。”
迎春依偎在林郎怀里,感受到腰间传来的温热,粉面微红,软软道:“原......原是该让妹妹们先的。
“好妹妹,那你回去把身子洗干净,在被窝里躲着暖和暖和,我忙完了就来陪你。”
“嗯!”
待出了家塾的门,林寅便牵着黛玉和迎春,沿着东、内、外的方向,将妻妾们各自先送回了屋里;
最后搂着凤姐儿,牵着平儿,回到师爷小院。
王熙凤立于小院门口,伸出玉手替林寅细细理了理衣襟,眼波流转间,到底忍不住,咬着红唇,关切道:
“夜深露重,寒气侵骨,小祖宗千万保重身子,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