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寅便剖析道:“这业障病,我听闻过的,就有好几种治法;有那八字之中,五行失衡无当的,便寻那同时通晓命理和岐黄的,以五行之法去治。
有那阳宅和祖坟受了煞气相冲、坏了宫位、损了气脉的,便要有精通堪舆之术的,用这风水化解之法去治。
更有那极少数,连寻常医理和易理都瞧不出名堂的,便要有能窥见三世因果的有修有证之人,一个能化解前世宿业,或了却因缘的法子,这也能得好转。
总之,既然是病,便有法可医,只要寻到根由,哪里就束手无策了?”
黛玉听罢,忍着泪点头,宽慰道:“既如此,若能治好就治,治不好也不打紧,我原也是过惯了的。”
林寅听得也不免心头一酸,便伸出手来,擦拭怀中美人的眼角泪水。
黛玉轻轻将那手儿拍开,撒娇道:“我又没哭,你擦它作甚么?”
“我心疼………………”
黛玉忍着泪,横了他一眼,低低道:“快把手放回去,抱我......”
“那玉儿再不哭了,你答应过,那份礼物,定要你我一起去做,你若不能得愈,岂不是要失言了?”
林寅又哄道:“何况玉儿这般聪慧,我若是少了你这个贤内助,那就更是困难重重了。”
原来这情之一字,最是磨人。若是只是寻常悲苦之时,这泪水尚能忍得。
最怕那已有了泪水将出,更添了一段真情相诉,此刻百感交集,这才最是难受。
黛玉此刻的泪水,实难克制,便簌簌滚落下来,哽噎道:
“都怨你,都怨你,原先好好的,非要说这些!偏要把我惹得狼狈,你才好看那笑话不成?”
林寅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又是怜惜又是酸楚,只得又将怀里美人那粉面上的泪珠,一口一口亲了个干净,软语道:
“好好好,都怨我,那我定要把玉儿治好,将功补过,你看如何?”
黛玉噙着泪笑问道:“甚么味儿?”
林寅咂摸着,回了回味:“有点咸...……”
黛玉只把林寅紧紧一夹,笑着追问道:“那定是你前个吃坏了东西,串了味儿了。再问你,是甚么味儿?”
林寅看着黛玉这似哭似笑的模样,便又亲了一口那泪痕,咂摸道:
"......"
黛玉使用指头往自己那粉面儿上的泪痕,抹了几抹,便如涂胭脂般,用那纤纤玉指轻轻绕着林寅的嘴唇打圈儿,笑道:
“便是咸的,你也受着,我为你这狠心短命的......落了不知多少次泪,你才亲得几次呢?”
黛玉涂罢,自觉差不可抑,那粉面儿直烧得似火一般,便直直扑在林寅颈窝里,再不肯抬起。
林寅只觉脖颈一片滚烫,更兼一缕幽香暗袭,温馨旖旎,难以言表。
两人相依相偎,一时无言,只余气息相闻,两心相贴,痴缠一处。
过了良久,林寅才问道:“玉儿,你有没有遇到过甚么高僧高道之类的修行人?”
黛玉自他怀中略抬起头来,思忖道:
“这倒没有,只听爹提及过,那一年我才三岁时,听得说来了一个癫头和尚,要化我去出家,又说了一通疯疯癫癫的无稽之谈,我便没记在心上。”
“我听贾夫子曾说,似乎我之前病重之时,也是这癞头和尚送我这块青玉......”
“这就更不得而知了,在此之前,爹都没让我们见过呢!”
林寅点了点头,思忖道:“这和尚未必是疯癫,这红尘原本就是颠倒的,世人常常本末倒置;人家不过是把本就颠倒了的话,反过来说了,却让人觉得悖谬,心生不快。到底孰是孰非,孰真孰假,也不过是各自角度和视野不
同罢了。”
黛玉噗嗤笑道:“赶明儿,我去把四妹妹叫来,你们再说这话倒是更投缘了。”
林寅紧紧抱着怀里这温香软玉,笑道:“叫谁来都使得,但只一件,玉儿不许离开我。”
黛玉也紧紧缠着郎君腰身,依恋道:“林郎......那你也......不许离了我......”
林寅瞧见怀中美人,那双含愁带露的含情目,此刻更是氤氲起一层??水光,情意绵绵,直欲滴将出来。
心头一热,哪里还按捺得住?不禁连连深吻道:“我如何舍得~”
黛玉羞着脸儿,倚着身儿,软着腿儿,撒娇道:“更不许出来~”
林寅抱的更紧了些,两人额头相贴,笑道:“那更舍不得了~”
林寅闻着怀里那股淡淡的药草芬芳和女儿香气,只觉心神俱醉,万虑皆消。
不多时,便渐渐入了梦乡,两人缠绵相拥,直至东方渐白。
又是那寅初时分,晴雯擎了一盏纱灯,紫鹃轻手卷起绣帘,柔声唤道:“主子爷,该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