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谁不是情难自禁的?没个正形,你自去逗弄旁人好了,我可受不住了~”
“好玉儿,那你想我去逗弄谁呢?”
“你......你分不清好赖话,分明是故意气我来着!”
“你分不清我口里的真话和假话,我也分不清你口里那好话和赖话;这正是一被窝睡不出两样人。”
黛玉被他这惫懒无赖的话噎住,一时又羞又恼,便唤道:“紫鹃!”
床沿的紫鹃抿嘴笑着,应道:“奴婢在呢!”
“再拿一床干净被子来!”
紫鹃噗嗤一笑,玉指拈着月白云纹裙角向里一掩,那凝脂似的腿儿便藏进裙底,只露双桃红绣鞋尖儿。
晴雯斜倚拔步床柱,狐媚眼中波光流转,瞧着主子夫妇嬉闹,神思早飘至云端,仿佛自己便是那被爷揽在怀中的美人儿。
紫鹃便轻轻扯了扯晴雯的衣袖,晴雯这才如梦初醒,便悄声下了榻。
两人走到外间的大立柜前,略一商议,合力从里头抱出一床厚实的大红锦被来。
黛玉这便坐起了身,掀开锦被,便同晴雯、紫鹃一道,从她们手里将那大红锦被朝床榻里侧拖拽。
只见黛玉起身之时,一身素罗纱衣,薄如蝉翼,紧贴皮肉,灯光下竟似烟笼寒玉一般。
纤腰一捻不及盈握,偏又一头青丝泼墨般散在雪背之上,衬得那身子愈发曼妙。
纱衣下摆散开时,略见得双腿修长笔直,膝盖处泛着薄薄淡粉色;真似那偶坠红尘的姑射仙子一般。
黛玉提了那大红锦被,便盖在了身上,笑道:“我不与你沆瀣一气~你自个睡一床好了。”
说罢,将那锦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个粉面儿在外,笑着瞧着林寅。
林寅裹着一层被,又将黛玉那大红锦被的边角一一翻,便滑了进去,与黛玉抱了个满怀,笑道:
“好狠心的玉儿,那你盖一床,我盖两床。”
黛玉被他缠得无法,又觉那被中陡然挤进个热烘烘的身子,不由得噗嗤一笑道:
“好涎皮赖脸的,跟个扭股儿糖似的。推也推不开,甩也甩不脱。”
林寅听得这扭股儿糖的比喻,更来了兴头,笑着便又抱着黛玉,在那锦被里左扭右晃,将脸儿埋在她颈窝处乱蹭,口中只管哼哼唧唧,竟真是个小孩撒娇耍赖的模样。
黛玉被他闹得筋酥骨软,笑喘微微,好不容易按住他作乱的头,眼波流转似喜似嗔,叹道:
“你也就这会子懂得体贴哄人,到了外头,那姐妹在的时候,还是少不得拿我作筏子的。”
“那晴雯紫鹃方才所说,虽未必合了玉儿的心意,可这份用心和道理却是对的,我是那多情浪子身,玩世不恭;你是那倾国倾城貌,玲珑心窍。彼此都是一片真心,不过常常误会了心意。”
“又将这些个淫词艳曲用到我头上了,可又打的甚么坏主意呢?”
林寅瞧着黛玉这似笑似嗔的模样,便知她并非真恼,不过是女儿家惯常的拿乔作态,柔声道:
“夫人,你如何不知?我这心里一直是敬你重你的,便是打闹玩乐,也从没有过丝毫亵渎的意思。”
“你瞧着我哭了不曾?”
“好玉儿如何突然说的这话?”
“真真是个呆雁儿呢!”
晴雯在旁笑道:“太太若是哭了,那便是疑心主子爷存了别的心思;太太既是没哭,便是知道主子爷的主意,不过有些受用不来罢了。”
林寅闻言,也笑道:“好玉儿,所以你也知道,我那些闹,并无丝毫歹意。”
黛玉瞧着林寅这般,只得斟酌半晌,开口道:“那你是只打趣我?还是也会打趣旁的姐姐妹妹?”
林寅一时语塞。
“你既是给了她们的,便不必再拿来逗弄我。”
“何必如此?”
黛玉含露目里水光盈盈,直直望着林寅,良久叹道:“罢了,说了你也未必懂得......”
“你说了出来,便是我听不懂,自有旁边那晴雯和紫鹃呢;便是我们都听不懂,你也解了心中那段郁结之气。只管说了也就是了,何必顾虑那么许多?”
“你待我好,我都记着,你的心意,我也晓得;自打咱们先前说开了之后,你要我不落泪,我何尝再为这事儿哭过一次半次了?可你像逗弄旁人那般逗弄我,我......我心里便说不出的不安………………”
这黛玉本是个敏感认真之人,犹在这感情之事上,容不得半点瑕疵,纵然这花花种子的风月情事无法避免,总也要做那最特殊的才行。
“我明白了,尽管我眼下待你情真意切,可你希望我待你更有不同,瞧着我像打趣其他姐妹那般打你,你便无法确认我待你的心意,可是此意?”
黛玉闻言,捻着帕子,点了点头。
“玉儿,既如此,我向你保证,我待你一定更会不同;从此以后,逗弄她们的手段,我绝不来逗弄你;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