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龙六要把他塞进去的时候,孟志刚死死扒着车门框,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瞪得老大,惊恐地喊:“别抓我!我说!我全都说!是有人写信给我表哥,说林挽月那有金条!就在她家地窖里!”
“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去查。”
此话一出,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众人目光都聚到了顾景琛身上。
这年头,私藏金条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要是真的,顾家就完了。
林挽月是村里人,土生土长,按说不会有的,但顾家不一样,以前都资本家,说不定真有带来……
顾景琛脸上却毫不慌张,冷笑道:
“金条?”顾他往前站了一步,低头看着瘫在地上的孟志刚,“可以搜。搜出来,我这颗脑袋给你。搜不出来……”
他话音一顿,眼神如刀:“你就把这院子里的土,一口一口给我啃干净!”
孟志刚吓得一哆嗦,可话都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喊:“就在后园的地窖!信上写得清清楚楚,在咸菜缸底下!”
李大海抹了把脸上的冷汗,牵扯到金条,可不是小事儿。
“搜!”李大海一咬牙,指着几个手下,“去地窖!都小心点,别碰坏了人家东西!”
几人稍有犹豫,战战兢兢地钻进了地窖。
林挽月一直没吱声,顾景琛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剥了皮递到她嘴边。“媳妇儿,咱妈专门给你留的,可甜了,你尝尝?”
林挽月张开小嘴,咬了一口,又甜又软,果然好吃。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也等着结果。
不到十分钟,进去的人就出来了。
两手空空。
“局长!地窖里除了萝卜白菜咸菜缸,啥都没有!地都刨开了,只有土和石头!”
“不可能……信上明明写的……不可能啊……”
孟志刚不敢相信,许秀文还怀着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骗他?
肯定是错了。
“带走!”李大海再也不想看这蠢货。
龙六上前,单手拎起孟志,直接塞进了警车的后备箱。
“李局长!李局长!大队部有您的电话!是县里打来的!说是孟县长!”
一听孟县长,本来已经绝望的孟文强,跟打了鸡血一样挣扎着。也不管脸肿得跟猪头似的,指着李大海和林挽月,大笑道。
“哈哈哈!是我叔叔!是我叔叔来救我了!李大海,你完了!还有你们这对狗-男-女!我叔叔是县长!在这县城,他就是天!你们敢动我,等着全-家-死-绝吧!”
李大海刚擦干的汗刷地又冒了出来,腿肚子直打哆嗦。
孟宪国。那可是出了名的护短,心狠手辣。孟文强能横着走,全靠这个叔叔。
“这……这可咋办……”李大海慌了,下意识地去看林挽月。
虽然林挽月有特级专家的证,可县官不如现管,孟宪国真要发火,他这差使就算到头了。
林挽月就着男人的手咬了一口红薯,软糯香甜,好吃的都要吞掉舌头了。
“慌什么?”她慢悠悠咽下嘴里的东西,才抬眼皮看了李大海一下,“孟县长找你,你就去接。正好,我也想跟这位青天大老爷聊聊。”
一群人呼啦啦地往大队部走去。
孟文强被人架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叫嚣着要让龙六跪下给他磕头。
大队部的办公室里,那部黑色手摇电话的话筒就放在桌上,没人敢挂。
李大海哆哆嗦嗦地拿起话筒,刚喊了一声“喂”,那边就传来了咆哮。
“李大海!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啊?连我的人都敢动?孟文强是不是被你扣了?还有孟志刚。我告诉你,马上给我把人放了!还有那个什么狗屁林挽月,给她定个非法行医,立刻抓起来!你要是办不好,明天就给我滚蛋!”
孟宪国的声音很大,在屋里特别刺耳。
李大海拿着话筒的手抖个不停,一个字都不敢回,只能对着电话点头哈腰。
孟文强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得意得不行:“听见没!还不快给我松绑!李大海,你现在跪下道歉,老子兴许还能饶你一条狗命!”
李大海一脸不堪,可却不敢不从。
上面的人,他得罪不起,他张张口,刚要让放人,一只白嫩的手伸过来,直接拿走了话筒。
林挽月还是披着那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人站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在唠家常。
“孟县长是吧?好大的官威啊。”
电话那头的孟宪国愣了下,没想到那边会换人,还是个女人:“你又是谁?让李大海接!”
“我是林挽月,你要抓的狗屁。”
“孟县长,”林挽月语气淡淡的,“别急着动气。我只想问问,您认不认识一位姓朱的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