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珠!”她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急急地喊道,“鞋子!世子……世子醒了吗?他怎么样了?”
一直守在旁边的露珠闻声立刻上前,一边熟练地替她穿上鞋子,一边连忙安抚道:“小姐别急!世子爷早上就醒了,军医已经仔细瞧过了,说危险期已经过了,接下来只要好好静养就行!您就放心吧!”
苏微雨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肩膀瞬间松弛下来,但随即又涌上一股自责:“你怎么不叫醒我?”她说着就要下床。
露珠赶紧扶住她,解释道:“是世子爷特意吩咐的,说让您一定好好休息,不准打扰。铭少爷之前也来过了,说侯爷和萧护卫正在世子爷帐中谈话,让您不必急着过去。”
听到是萧煜的意思,苏微雨这才按捺住立刻冲过去的冲动,但眼神依旧不由自主地飘向帐门方向。在露珠的再三劝说下,她终于定下心神,先洗漱整理。
温热的水洗去睡意,换上干净的衣裙,露珠又端来了热腾腾的饭菜。虽是军营中简单的膳食,但对于啃了多日干粮、历经风险的苏微雨来说,已是难得的美味。她强迫自己慢慢吃下,补充体力,但心思早已飞到了萧煜的营帐。
吃完饭,感觉手脚不再那么虚软,苏微雨立刻站起身:“我去看看他。”
露珠知道拦不住,也不再劝,只是细心地将一件披风搭在她肩上:“小姐,早上风凉,仔细着。”
主仆二人走出帐篷,朝着萧煜的营帐走去。阳光洒在身上,带着边关特有的清冽,苏微雨却觉得脚步比来时轻快了许多。希望,如同这晨光,终于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来到萧煜帐外,正遇上从里面出来的萧铭。萧铭一见苏微雨,眼睛一亮,立刻压低声音说道:“嫂子!你醒啦!堂哥刚喝完药,安远侯和风哥已经谈完事走了,这会儿里面就他一个人,正好清静!”
“他精神怎么样?伤口还疼得厉害吗?”苏微雨关切地问。
“看着比早上那会儿好点儿了,就是没什么力气说话。军医说疼是肯定的,得忍着。”萧铭老老实实地回答,随即又补充道,“嫂子你快进去吧,我在外面守着,绝对不让人打扰!”
苏微雨对他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轻轻掀开帐帘,走了进去。露珠则懂事地和萧铭一起留在了帐外。
帐篷内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萧煜正闭目靠在枕上,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平稳了许多。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走进来的苏微雨身上。
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似乎都凝在了这一眼之中。苏微雨快步走到床边,想碰触他又怕惊扰到他,最终只是在他榻边的矮凳上坐下,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色,轻声问道:“感觉……好些了吗?”
萧煜看着她眼底未散的青黑和脸上清晰的疲惫痕迹,心中微软,低声道:“好多了。”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依旧缠着细布的手上,“你的手……”
“我没事,都是小伤。”苏微雨连忙将手缩回袖中,摇了摇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他,“你没事就好。”
帐内一片安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苏微雨看着萧煜苍白而疲惫的侧脸,心中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庆幸和后怕。她正想再叮嘱他好好休息,却听到萧煜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近乎脆弱的气息:
“微雨……想抱一抱。”
苏微雨整个人都愣住了。她认识的萧煜,永远是沉稳的、强势的、甚至是有些冷酷的。无论是在京城镇国公府,还是在边关军营,他何曾露出过这般……近乎依赖的神态?她一时有些无措,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半天没有动作。
萧煜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卸下了所有防备,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渴求。
苏微雨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她迟疑地、慢慢地站起身,弯下腰,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到什么。她将身体微微前倾,轻轻地伏靠在他未受伤的右侧胸膛和臂弯处,脸颊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他偏低的体温和略显急促的心跳,同时极力避免触碰到他左肩的绷带。
然而,就在她刚刚靠近,身体还未完全稳住的那一刻,萧煜那条未受伤的右臂却猛地抬起,以一种近乎蛮横的力道,紧紧地箍住了她的腰背,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圈进怀里,死死地抱住!
这个动作牵扯到了他左肩的伤口,萧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环住她的手臂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收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一般。
苏微雨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即感受到他身体因忍痛而传来的细微颤抖,顿时又惊又怒。她也顾不得此刻旖旎或是心酸的气氛,立刻挣扎起来,又不敢用力过猛,只能焦急地低喊:“你干什么!快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