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鼎推开车门,站在了鼎香楼的门脸底下。他抬头仰望,心里头一阵满意。
眼前这座三层小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朱漆大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牌匾,上书“鼎香楼”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谁能想到,之前这里还是王府井废弃的旧邮局。一栋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前朝老建筑,被风雨侵蚀得不成样子。
九千岁推荐的传统营造技艺师,手艺是真的绝了。他们用修旧如旧的手法,不仅恢复了建筑原有的风貌,更添了几分厚重的历史底蕴。
“林爷,您瞧瞧,还满意不?”李四弓着身子,满脸都是邀功的谄媚笑容。
“不错。”林文鼎点了点头,迈步走了进去。
楼内更是别有洞天。一楼是大堂,宽敞明亮,摆着十几套崭新的八仙桌和太师椅。二楼三楼则是雅间,每一间的陈设都古色古香,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王府井大街的热闹景象。
林文鼎心里盘算着,等一切步入正轨,必须得想办法请几个国宴级别的大厨过来坐镇。只有把档次彻底搞上来,才能吸引来真正的社会名流,为自己的人脉圈子添砖加瓦。
不过现在,鼎香楼还只是个空壳子,冷冷清清,连个后厨的影子都没有。
李四跟在后面,见林文鼎满意,腰杆子都挺直了不少。
“林爷,这楼里里外外,都是按照您的吩咐,用最好的料,请最好的师傅修的。您看还缺什么不?”
“缺个厨子。”林文鼎笑了笑,“不过今天不用请。去!搞点羊肉片子,毛肚,再整几瓶好酒。今儿个就在这儿,咱们弟兄们涮火锅。”
“好嘞!您瞧好吧!”李四得了令,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没过多久,鼎香楼空旷的大堂里就支起了一口紫铜火锅。
铜锅里炭火烧得正旺,汤底翻滚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鲜切的羊肉片码得整整齐齐,洗得干干净净的毛肚、百叶摆了一桌。
还有大白菜、冻豆腐、粉条子等,十分齐全。
孟东、赵跃民,还有傻大个陈石头都陆续到了。这几位,都是林文鼎在燕京城最核心的班底。
“鼎子!你小子可算舍得回来了!”赵跃民人未到声先至,大嗓门嚷嚷起来。他一个熊抱就想上来,结果被林文鼎嫌弃地推开。
“行了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
孟东则沉稳得多,他上下打量着林文鼎,看到他虽然憔悴了些,但精神头十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人回来就好。”他拍了拍林文鼎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落座,李四殷勤地给大家倒上酒。
“来,先走一个!”赵跃民举起酒杯,“给鼎子接风洗尘!”
几杯白酒下肚,话匣子彻底打开。孟东和赵跃民问东问西,对林文鼎的经历好奇得不行。
林文鼎也没瞒着,捡了些能说的,简单描述了一番。当听到“六渡穷奇河”、“火烧三省边防军”时,饶是孟东和赵跃民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听得啧啧称奇,心惊肉跳。
赵跃民激动地一拍大腿,“我操!牛逼!鼎子,你小子不去当将军真是屈才了!这脑袋瓜子,比诸葛亮都好使!”
孟东也是心神激荡,他举起酒杯,郑重地说道:“鼎子,这杯我敬你。为了弟妹,你这是把命都豁出去了,是条真汉子。”
林文鼎跟他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赵跃民放下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马驰那小子前阵子回燕京探亲。可惜你不在,没见着。他还念叨着你呢。”
“他还给咱们弟兄几个都带了南方的特产。”
说着,赵跃民朝陈石头使了个眼色。
傻大个陈石头嘿嘿一笑,从旁边拎过来一个大包裹,放在桌上打开。
包裹里东西可不少,有印着“陈李济”字号的十年陈化柑普茶,油光锃亮的广式腊肠,用荷叶包着的沧洲栈腊鸭,还有几盒香气扑鼻的鸡仔饼。
林文鼎看着这些广式特产,心里一阵温暖。
“这个马驰,真是不会过日子。他一个月才赚几个钱,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干嘛,乱花钱。”
嘴上虽然这么说,他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心里盘算着,带回去给苏晚晴尝尝鲜。
马驰这个技术种子,之前被林文鼎派往羊城缝纫机工业公司,进行学习深造,未来将是林文鼎创办缝纫机厂的技术骨干,事关林文鼎未来的商业布局。
两人虽然长时间见不到面,林文鼎对马驰还是极为看重的。作为老板,必须尊重技术性人才。
“怎么样?他干得还习惯吗?”林文鼎询问马驰的情况。
“别提了。”赵跃民撇撇嘴,“那小子一门心思扎在技术里,跟个书呆子似的。我们几个跟他喝酒,三句话不离什么齿轮构造、传动效率,听得我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