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纵队司令员许猛,用一块还沾着泥土的毛巾擦去脸上的血污,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伤亡怎么样了?”
警卫员的声音带着哭腔:“司令,机关的同志……没剩下几个了。”
村子已经被日军一个联队死死咬住,压缩在不到一平方公里的狭小范围里。
房倒屋塌,到处都是弹坑和烧焦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硝烟混合的刺鼻气味。
许猛回头看了一眼,仅存的几十名警卫连战士背靠着残垣断壁,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决绝。
“老子当年也是敢死队长!”
许猛一把推开试图搀扶他的警卫员,从腰间“唰”的一声拔出了那把跟了他十几年的大刀。
刀锋在火光下闪着森冷的光。
“警卫连,跟我上!”
“给机关的同志们,杀出一条血路来!”
山村外围,日军联队长黑岛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用马鞭指着那座已成孤岛的村落,对身边的副官下令:
“传我命令,发动总攻!”
“天黑之前,必须把许猛的脑袋给我挂在旗杆上!”
“哈依!”
日军的掷弹筒开始新一轮的发射,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天际。
步兵们端着刺刀,开始向村庄的最后防线发起冲锋。
就在这时,黑岛突然感觉脚下的大地传来一阵有节奏的震动。
他疑惑地回头望向自己部队的后方,只见远处烟尘滚滚,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奔腾而来。
“是哪支部队?我们的援军吗?”
不等他想明白,一阵“通通”声响从烟尘方向传来。
紧接着,几十个黑乎乎的巨大物体,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令人费解的抛物线,朝着日军密集冲锋的后卫部队头顶砸了下来。
贾栩站在一辆改装卡车的车顶,手里举着望远镜,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卡车的车斗里,几个巨大的汽油桶被牢牢焊死,炮口朝天。
王承柱正指挥着炮手们,将一个个塞满了烈性炸药和钢珠的巨大炸药包,塞进炮筒里点燃。
“通!通!通!”
沉闷的发射声中,这些被李云龙命名为“车载没良心炮”的怪物,不断将死亡投射出去。
那些炸药包在日军后卫部队的头顶上凌空炸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片沉闷的“噗噗”声。
成片的日军士兵,没有任何征兆地僵在了原地。
他们保持着冲锋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凝固在狰狞的那一刻。
下一秒,他们软软地瘫倒在地,七窍中,缓缓渗出殷红的血丝。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皮肤完好无损,但内脏早已被恐怖的超压冲击波震成了肉泥。
黑岛手里的望远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趁着日军后阵大乱,魏大勇驾驶着一辆装甲吉普车一马当先。
他操控着车顶那挺M42重机枪,对着鬼子混乱的队形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哒哒哒哒!”
子弹疯狂收割小日本的着生命。
十几辆卡车与装甲车组成的突击队,排成一个锋利的锥形阵,野蛮地凿穿了日军的阵地。
紧随其后的,是孙德胜率领的骑兵连。
他们手中的马刀在阳光下闪着雪亮的光,专砍那些被冲击波震得晕头转向、站立不稳的鬼子。
刀光闪过,一颗颗人头冲天而起。
“里面的兄弟听着!都给老子趴好了!”
李云龙那标志性的大嗓门,通过车载大喇叭响彻整个战场。
“咱是晋西北独立团李云龙!别他娘的乱跑,小心爷爷的枪子儿不长眼!”
“都给老子看好了,看我怎么给这帮小鬼子剃头!”
战壕里,正准备带头冲锋的许猛愣在了原地,手里的刀都忘了举起。
他身边一个年轻的战士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地问:
“司令,我没听错吧?李云龙?他把晋西北搬过来了?”
许猛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呆呆地看着远处那支装备精良、打法蛮横的部队。
“那……那是什么炮?怎么动静比山炮还大?”
贾栩并没有让车队与纵队司令部的人合流。
他通过对讲机冷静地下达命令:
“保持距离,利用我们的速度和射程优势,在外围放风筝!”
“骑兵连负责分割,重机枪负责压制,炮兵定点清除他们的重火力点!绝不进行无谓的白刃战!”
独立团的车队就围着惊慌失措的日军残部高速转圈。
机枪、冲锋枪、迫击炮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火力网,不断从日军身上撕下一块块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