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站广场的欢庆声震得空气都发颤,篝火窜得老高,把每个人的脸映得红扑扑的。灵植师们举着陶碗,灵植酒撞出清脆的响,草木清香混着烤肉的焦香飘得满广场都是。村民们围着世界树唱歌跳舞,裙摆甩得飞起;孩子们骑在灵植藤蔓上荡秋千,笑声甜得能化开冰碴子。
我攥着奶奶的灵植图谱,指尖反复摩挲着纸边磨毛的痕迹,心里又暖又涩。灵植互联网都铺到九界八成地界了,联盟残余被清得干干净净,可脑子里关于奶奶的记忆,还是像蒙了层雾,怎么抓都抓不牢。
阿禾站在我身边,全反熵藤轻轻缠上我的手腕,LED灯闪着柔和的蓝光,机械关节偶尔发出细微的“咔哒”声,像在小声哄我:“熵能压得稳稳的,三天后培育记忆之花,保准能帮你把记忆找回来。”
魏老仙师捋着花白的胡须,手里的酒碗晃着琥珀色的酒液,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笑:“等记忆之花一成,九界灵植就齐活了。到时候就算遗忘之神真冒出来,咱们也有底气跟他硬碰硬!”
广场上的欢笑声越来越响,有人弹起了灵植琴,悠扬的琴声混着歌声,连世界树的叶片都在轻轻摇晃,洒下细碎的金光。我低头看着图谱,指尖忽然感受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像奶奶的手轻轻覆在上面,温温的。
可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轰隆——!”
地面裂开一道黑色缝隙,从世界树根部飞快蔓延,像条吐着信子的黑蛇,瞬间爬过小半个广场。缝隙里涌出刺骨的寒气,一下子就吹散了篝火的暖意,空气里的草木清香被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取代,呛得人喉咙发紧,忍不住直咳嗽。
“咋回事?!”有人惊呼,跳舞的脚步猛地停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攥紧图谱的指尖瞬间冰凉。这股气息,跟侵蚀我记忆的熵能一模一样,而且浓了百倍不止!
黑色缝隙越裂越大,世界树的根系暴露在外面,原本翠绿的根须刚碰到寒气,就“滋滋”地变黑枯萎。广场上的灵植萤火虫吓得四散飞逃,孩子们的哭声此起彼伏,欢腾的氛围眨眼间就被恐慌淹了个严实。
“大家快退!离缝隙远点!”我嘶吼着,掌心绿色灵气暴涨,催动灵植藤蔓在缝隙周围筑起一道厚实的屏障,“阿禾,查能量波动!”
“是熵能!纯得不能再纯的遗忘之神专属熵能!”阿禾的LED灯瞬间红得刺眼,全反熵藤猛地暴涨,淡青色能量像盖子似的死死扣住缝隙,“能量还在涨,缝隙还在扩!”
魏老仙师的金色灵气化作防护罩,稳稳护住周围的村民,声音都带着颤:“坏了!这是遗忘之神要破界的征兆!他一直在等九界灵植齐聚,现在时机到了!”
我瞳孔骤缩,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记忆之花的培育,打从一开始就是遗忘之神计划的一部分?
“吼——!”
裂缝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黑色能量像潮水似的喷涌而出,狠狠撞在灵植屏障上。屏障剧烈摇晃,绿色光芒瞬间暗了半截,我感觉手臂发麻,灵气消耗得飞快,骨头缝里都透着疼。
“苏墨,顶不住了!”阿禾的声音带着吃力,机械关节“咔哒咔哒”响得厉害,“熵能太强,我的反熵能量快撑不住了!”
“我们来帮你!”广场上的灵植师们纷纷催动灵气,绿色、金色、蓝色的灵气交织在一起,一股脑汇入屏障。
屏障的光芒重新亮起,暂时挡住了熵能的冲击。可裂缝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我牙齿开始打颤,浑身发冷,脑子里的记忆又开始模糊,连阿禾LED灯的颜色都差点记不清。
“不能忘!”我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痛感让我清醒了几分,“奶奶的图谱,记忆之花,还有大家伙儿……我不能忘!”
就在这时,黑色缝隙里伸出一只骨白色的手,指甲又尖又长,泛着森冷的光。紧接着,一道黑色虚影缓缓升起,穿着破烂的黑色长袍,手里握着一把镰刀,镰刀上缠绕着黑色的熵能,那股压迫感让人喘不过气。
是遗忘之神的残影!
他没有实体,像一团化不开的墨,脸部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窝,里面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死死盯着培育台方向的恒星幼苗。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像碎冰碴子刮过耳膜,直接钻进人的灵魂里,让浑身的血液都像要冻结了。
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脸上满是恐惧,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咚咚”作响,敲得人心里发慌。
“遗忘之神!”魏老仙师的声音带着颤抖,金色灵气暴涨到极致,“你还没完全苏醒,竟敢破界现身!”
“苏醒?”遗忘之神的残影发出一阵冷笑,声音里满是嘲讽,“我用不着完全苏醒。只要拿到恒星幼苗,吸了记忆之花的能量,九界就归我所有,到时候自然会醒透。”
我心里一沉,果然!他早就盯上了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