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广场正中间,指尖攥着奶奶留下的灵植图谱,纸边被摸得发毛,带着股熟悉的草木味儿。灵植互联网都铺到九界八成地界了,联盟残余清得干干净净,再也没有熵能敢祸害灵植——这可是我和奶奶盼了一辈子的日子,踏实得让人心头发烫。
阿禾踩着机械靴走过来,全反熵藤轻轻缠上我的手腕,LED灯闪着柔和的蓝光,跟怕搅了这份太平似的:“互联网信号全稳了,所有节点都转得顺顺的,九界再也不用怕熵能作祟了。”
魏老仙师捋着花白的胡须凑过来,手里的酒碗还冒着热气,眼里的笑都快溢出来了:“苏墨,这都是你和阿禾,还有大家伙儿拼出来的。九界能有今天的太平,全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敢打敢冲。”
我举起酒碗,刚要跟他们碰在一起,脑子里突然像被细针扎了一下。
那股刺痛来得又急又猛,紧接着,奶奶的模样突然就模糊了。
我使劲眨了眨眼,想看清她眼角的皱纹,想想起她笑起来时嘴角翘起来的弧度,可脑海里只剩一片朦胧的影子,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怎么擦都擦不透。
“怎么了?”阿禾立马察觉到不对,全反熵藤轻轻收紧,LED灯的蓝光里掺了点焦虑,机械关节还咯吱响了一声,“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累坏了?”
我的指尖冰凉,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我想不起奶奶的样子了。”
广场上的欢笑声还在继续,萤火虫的光依旧亮堂堂的,可我心里却像被泼了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刚才还清晰得能摸到的记忆,怎么说没就没了?
“别急别急,”魏老仙师赶紧放下酒碗,金色灵气轻轻覆在我的额头,温温的像晒着太阳,“连日打仗没好好歇着,脑子累糊涂了,坐下来缓一缓就好。”
我摇了摇头,恐慌像潮水似的往上涌。手忙脚乱地翻开图谱,想从上面找奶奶的痕迹——那是她亲手画的,每一笔都藏着她的习惯,可原本熟悉的字迹居然变得模糊不清,灵植培育口诀跟外星文字似的,陌生得让人心慌。
“图谱……图谱上的字也看不清了!”我声音发颤,指尖抚过纸面,触感还是熟悉的粗糙,可上面的内容却像从没见过,“怎么会这样啊?”
阿禾的LED灯瞬间红得刺眼,全反熵藤紧紧缠住我的手腕,淡青色能量顺着经脉往里钻:“我帮你查能量波动!”
周围的欢笑声渐渐停了,跳舞的村民、打闹的孩子都围了过来,脸上的笑容全换成了担忧。小豆子拉着我的衣角,小手暖暖的,声音怯生生的:“苏墨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给你唱奶奶教的歌,你会不会想起她?”
“能量乱得厉害!”阿禾的声音带着凝重,LED灯闪得飞快,指尖在虚拟屏幕上翻飞,数据流刷得像瀑布,“你体内有一丝残留的熵能,正往记忆中枢钻呢!”
“熵能?”我瞳孔骤缩,猛地想起之前那个黑色的记忆提取器,心脏一下子揪成了团,“是那个装置的后遗症?”
“肯定是!”阿禾点头,屏幕上的能量曲线乱成一团麻,“那装置被摧毁时,肯定有少量熵能渗进你体内了,当时忙着处理联盟残余,没顾上仔细检查。”
魏老仙师的脸色沉了下来,金色灵气绕着我转了一圈,语气也严肃了:“这熵能邪门得很,专门盯着记忆啃,还在慢慢扩散!”
广场上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刚才的喜悦像被风吹走似的,连篝火的光都显得没那么暖了。村民们脸上满是焦虑,灵植师们握紧了手里的灵植刃,生怕再出什么变故。
“那能净化吗?”我攥紧图谱,指节捏得发白,纸边都被我抠得起了毛,“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不能忘了奶奶。”
“我试试!”阿禾的全反熵藤暴涨,淡青色能量像潮水似的涌进我的体内,“反熵能量能克熵能,但这丝熵能藏在记忆中枢,我不敢太用力,怕伤了你的记忆。”
我闭上眼睛,能感觉到淡青色能量在体内游走,像温柔的手在梳理乱麻。一股腐臭味从骨头缝里钻出来,混着灵植酒的香,恶心劲儿直冲天灵盖,头晕得更厉害了。
“坚持住!”阿禾的声音带着吃力,LED灯忽明忽暗,机械关节咯吱响得更频繁了,“熵能在抵抗,一个劲儿往记忆深处钻!”
我咬紧牙关,调动体内的灵植能量,跟着淡青色能量一起挤压熵能。两种能量交织在一起,在体内形成一道暖流,可那丝熵能像块顽固的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突然觉得脑子里像炸了锅,无数碎片似的记忆在乱撞,却抓不住一个完整的。我想回忆奶奶教我培育第一株灵植的口诀,想回忆她给我编花环时的样子,想回忆她临终前握着我的手说“要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