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陆清羽最先打破沉默,她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我们的父母参与了一个试图控制人类意识的秘密项目。项目可能还在继续,而我们,”她看向林浅和苏璃,“是那个项目最早的‘成功案例’?”
苏璃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很冷:“不止是案例。我们是钥匙。而且现在,我们正在帮他们收集更多数据。”
“但我们也拿到了反向工程的线索。”林浅的手按在笔记本上,掌心能感觉到纸张粗糙的纹理,“‘第七观察者’……这应该是个坐标,或者密码。”
陈默已经打开了电脑:“我查过了,没有叫这个名字的组织或机构。但如果拆开看——‘第七’,可能是指位置、顺序或者编号。‘观察者’,在量子物理里通常指……”
“测量导致波函数坍缩的那个‘观察者’。”陆清羽接话,她重新戴上眼镜,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在量子意识理论里,观察者的角色很特殊。有些理论认为,意识本身就是一种量子观察行为。”
苏璃忽然转身,走到白板前,抓起马克笔:“如果我们假设‘第七观察者’是一个坐标……需要参照系。父亲喜欢用星空做参照。”
她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坐标系,然后在旁边写下笔记里出现的几个数字:7号样本、异常同步频率、双螺旋、七颗星辰。
林浅看着那些符号,脑海中有什么东西在慢慢连接。她走到苏璃身边,接过另一支笔,在七颗星辰旁边写下:“第七个黎明。”
“梦里的那句话。”苏璃侧头看她。
“可能不止是梦。”林浅的笔尖停在白板上,“如果我们的意识连接真的是某种量子纠缠,那么信息可能以我们还不理解的方式传递。梦里听到的,也许是……另一个时间线上的信息残留?”
这个想法让房间里的温度又降了几度。陆清羽抱着手臂,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那所谓的‘预知’或‘共梦’,其实是你们在无意识中访问了纠缠态的信息场。理论上……如果技术足够成熟,这种访问可以被追踪,甚至被干扰。”
陈默敲击键盘的声音突然停了:“有个发现。我交叉比对了笔记里提到的几个关键词——‘异常同步频率’、‘接收器’、‘脑波’,在非公开的学术数据库里找到了几篇相关论文。发表时间都在十五到二十年前,作者不同,但研究机构都是同一个:圣樱生物科技研究所的下属实验室。”
“圣樱?”苏璃猛地转头,“我们学校那个?”
“不止是学校。”林浅的声音很沉,“圣樱学院、圣樱生物科技、还有我们收到的匿名捐款——汇款方虽然层层伪装,但最终溯源,资金池里有一笔来自圣樱基金会。”
所有的碎片突然开始拼合。那个隐藏在光明中的影子,那个穿着白大褂、拿着研究基金的“他们”,第一次有了模糊的轮廓。
陆清羽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校园里哥特式的建筑尖顶:“如果圣樱是这一切的中心,那我们在这里做的每一个项目,收集的每一份数据,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也可能是他们默许的。”陈默关掉电脑屏幕,“甚至可能,是他们引导的。别忘了,那个匿名警告者——‘第七观察者’,能准确知道我们项目的细节,还能把笔记直接寄到这里。说明他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
苏璃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骨处的蛇纹樱花印记——那是圣樱的标志,也是她从小带到大的“胎记”。“所以我们是鱼,自以为在深海里自由探索,其实一直在某个观察缸里。”
“那现在怎么办?”陆清羽问,“停止项目?”
“不。”林浅和苏璃几乎同时回答。两人对视一眼,林浅继续说:“停止只会让他们警惕。而且,如果父亲说的是真的,反向工程的线索就藏在项目里,我们必须继续。”
“但要换一种方式。”苏璃接过话,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白板,“既然他们可能在观察,那我们就给他们看我们想让他们看的。公开的部分继续推进‘心灵灯塔’,但暗中,我们要建立另一个层级的分析——专门筛查数据中可能存在的‘后门’或‘异常模式’。”
陆清羽思索片刻,点头:“可以做到。我在情绪识别算法里加入隐蔽的检测模块,表面上是优化精度,实际上是监控数据流是否被篡改或复制。同时,我们需要一个完全离线的环境,处理最核心的分析。”
“地下室。”陈默说,“旧图书馆下面的密室,网络信号屏蔽,物理隔离。我们可以在那里搭建独立服务器。”
计划迅速成形。四个人分工明确:陆清羽负责算法层面的双重设计;陈默负责硬件和安全隔离;林浅和苏璃则继续主导公开项目,同时用她们的双生连接作为最后的保险——如果数据出现无法解释的异常,她们的“共感”也许能察觉到人类和机器都察觉不到的东西。
会议结束时,已是傍晚。夕阳把云层烧成暗红色,像缓慢凝固的血。
陆清羽最先离开,她需要回住处拿一些私人设备。陈默去检查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