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姆坐在船边,身上裹着一件破旧的毡子,半张脸都埋在里面,只露出一只充血的右眼,不住地打量着四周。
一个栗色的短发脑袋正围着他转来转去,霍姆则是不断调整位置,始终背对着她。
瓮声瓮气的声音从毡子内传来:“海莉大人,你老是盯着我看干嘛?”
“霍姆先生,”海莉歪了歪头,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是疑惑,“你的眼睛………………怎么了?还有你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奇怪。”
“没………………没什么,昨晚喝多了,走夜路不小心摔了一跤,脸先着地………………”霍姆把毡子裹得更紧了,“磕到嘴了,说话有点漏风。”
“摔伤?”
海莉转过身,看向不远处几位正交谈着的男士:“修斯先生,霍姆好像受伤了,而且伤得不轻。”
“不碍事的大人!怎么能劳......嘶”
布伦丹和多里克正蹲在岸边磨斧头,听到动静抬起头,布伦丹咧嘴一笑:“霍姆,你该不会是偷看哪家姑娘洗澡被打了吧?”
多里克也跟着起哄:“我看像是被哪家野汉子给揍了。”
修斯走到霍姆身边,和蔼地说道:“来,我帮你看看,希望能帮你缓解一些疼痛。”
霍姆犹豫了半天,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根本躲不过去。
他只好拉下了那块毡子,露出了那张青一块紫一块的脸。
海莉眉头瞬间皱紧:“这怎么可能是摔的?是不是那群欠债的找你麻烦了?”
霍姆没说话,额头上却已经隐隐渗出了冷汗。
因为那条会说话的狗正围着自己嗅来嗅去。
“汪,身上也有血腥味。”
何西也打趣道:“看来摔了不止一次啊。”
修斯先生看着他的伤口,若有所思。
随着他手上的白光按在霍姆的伤处,霍姆感觉一股温热驱散了疼痛。
“霍姆先生,”修斯一边治疗,一边轻声说道,语气像是在和一个老朋友闲聊,“有时候,脚下的路看似只有一条泥泞小道,似乎只能一直走到黑。但别忘了,真正坚固的道路,往往是由信任铺就的。背负着沉重秘密走路,哪
怕是平地,也更容易摔跤。”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霍姆的眼睛:“我们既然在一条船上,那就是同伴。如果有什么难处,不妨直说。”
霍姆的身体僵硬了片刻。
他看了看修斯那双充满善意的眼睛,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关切的海莉,以及其余几个虽然嘴上调侃但眼神并无恶意的冒险者们。
他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又像是有一块冰在化。
‘我霍姆虽然是个烂赌鬼,但不是傻子。’
‘那个杰夫心狠手辣,就算我真的坑了这些大人,他会放过我?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就算他们真的放过我,这里的蛙人再这么继续下去,我们这些靠带路吃饭的向导以后可怎么办?”
‘更别说......这些大人对我这么好,还给我治伤…………………
想到这里,霍姆那只完好的眼睛也迅速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各位大人………………”他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哭腔,“是……是河爪帮的人。”
他再也绷不住了,把自己昨晚被杰夫抓走,毒打,以及被逼迫要将他们带入静水湖的事情,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他扑通一声跪在船板上:“几位大人,我是个混蛋,但你们对我好,我不想害你们啊!”
“他娘的!”布伦丹第一个炸了,胡子辫上的牙齿咔咔作响,“敢找我们的麻烦!霍姆小子,你够意思,没把咱们往坑里带!这个忙我们帮定了!”
“没错!”多里克也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一脸凶相,“在石鸦镇可遇不到这样的乐子!老子正好手痒痒了!”
凯恩比较冷静,他分析道:“他们既然找上霍姆,肯定会派人盯着。晚上霍姆回去,他们一定会再次找上门。
何西则是突然问道:“你说那个杰夫让你把我们带去的地方,叫静水湖?”
“对。”霍姆抹了一把鼻涕,“那地方邪门得很,看起来像是平静的水面,但水一动不动,也不反光,就像死了一样。老人们都说那底下全是能把人吞没的烂泥,进去了就别想出来。
......
何西的思绪回到了昨天。
昨天他在清理斯拉格收集的蛙人前,审问了几只从大鸣响之地来的蛙人俘虏。
那些蛙人的脑子虽然不太好使,但在物理说服下,还是吐露出了一些关键信息。
那个蛙人胖国王据说是丢了一个特别重要的宝物,外表看上去像一块浅蓝色的石头。
之所以一直往商道上跑,是因为有个叫“静水阿姨”的家伙,通过占卜告诉它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