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辆马车在护卫的簇拥下,悄然驶离了长安城,向着东都洛阳的方向而去。
马车里,上官拨弦掀开车帘,回望着那座渐行渐远的巍峨城池。
阳光刺破云层,洒在古老的城墙上,泛着金色的光晕。
她轻轻摩挲着袖中的孤鹰令和那块依旧带着微热的陨石碎片,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洛阳等待她的是什么,是身世的真相,还是玄蛇的陷阱,亦或是千面狐的狙杀,她都将一一面对。
因为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车轮碾过官道的尘土,发出单调的辘辘声。
离开长安已有两日,越往东行,秋意愈浓,官道两旁的树木大多已凋零,露出遒劲的枝干,平添几分萧瑟。
上官拨弦坐在摇晃的马车里,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医书,目光却并未落在书页上,而是透过微微掀起的车帘,望着外面飞速倒退的景物。
阿箬靠在她身边,似乎还未完全从前几日的惊吓中恢复,有些蔫蔫的,摆弄着上官拨弦给她防身用的一串小巧铃铛。
萧止焰骑马行在车队最前方,身姿挺拔,偶尔回头望一眼马车的方向,冷峻的眉眼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此行明面上是巡查河务,随行人员除了萧止焰的亲信侍卫,还有几名工部的官员,队伍不算庞大,但护卫力量不容小觑。
然而,上官拨弦心中的那根弦却始终紧绷着。
千面狐如同悬在头顶的阴影,不知何时会落下。
还有洛阳……那个可能隐藏着她身世秘密和玄蛇重要据点的古城。
“姐姐,你看那边!”阿箬忽然指着窗外低呼一声。
上官拨弦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官道旁的草丛里,似乎躺着一个人影。
距离稍远,看不清具体情形,但那人一动不动,姿势颇为怪异。
“停车。”上官拨弦立刻对车夫道。
车队缓缓停下。
萧止焰也注意到了异常,策马过来:“怎么了?”
“那边有人。”上官拨弦指向草丛。
萧止焰眼神一凝,对风隼打了个手势。
风隼会意,带着两名侍卫小心地靠近那片草丛。
片刻后,风隼返回,脸色有些凝重:“大人,是个老乞丐,已经……断气了。死状有些奇怪。”
“奇怪?”萧止焰挑眉。
“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表情极其惊恐,像是被活活吓死的。而且……”风隼顿了顿,“在他手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递过来一个脏兮兮的、用破布包裹的小物件。
上官拨弦接过,解开破布。
里面赫然是一枚……与他们之前收到的、一模一样的惑心珠!
只是这枚珠子黯淡无光,核心的狐狸头像也模糊不清,仿佛能量已经耗尽。
而在珠子的旁边,还有一小块折叠起来的、边缘焦黑的羊皮纸。
上官拨弦展开羊皮纸,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一个简单的箭头,指向他们前进的方向——洛阳。
下面同样写着那句话:
“真真假假,尽在途中。望君……细细品味。”
落款,依旧是那个眯眼笑的狐狸头像。
千面狐!
他竟然将线索,布置在了这荒郊野岭!
用一条人命,作为他谜题的开端!
“混蛋!”阿箬气得小脸通红,“他简直视人命如草芥!”
上官拨弦握紧了那枚失去光泽的惑心珠,指尖冰凉。
她检查了一下那名老乞丐的尸体,确实如风隼所说,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迹象,纯粹是心神俱裂而亡。
显然,他是被这惑心珠活活吓死的。
千面狐用这种方式,再次宣告了他的存在,和他的……残忍。
“他在给我们指路。”萧止焰看着羊皮纸上的箭头,眼神冰冷,“或者说,在引导我们去往他预设的地点。”
“我们要去吗?”风隼问道。
“去。”上官拨弦站起身,目光锐利,“既然他摆下了擂台,我们没有不接的道理。”
她倒要看看,这千面狐在洛阳城外,准备了怎样的“大礼”。
车队继续前行,气氛却比之前更加沉闷。
每个人都清楚,他们正在一步步走入对手精心布置的棋局。
按照羊皮纸箭头的指引,又行了大半日,在日落时分,前方出现了一个不大的集镇。
镇子看起来颇为破败,炊烟袅袅,透着一股暮气。
羊皮纸上的箭头,直直地指向镇子中心。
“大人,是否入镇?”风隼请示。
萧止焰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那笼罩在暮色中的小镇,沉吟片刻:“天色已晚,在此歇息一夜。加强警戒,所有人不得单独行动。”
“是!”
车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