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讽刺到极点后，涌现出的巨大荒谬和浓烈悲戚。
他轻声开口，话语里满是破碎的无力：“所以，在你看来，让我放弃掉她，就不是在要我的命，对吗？”
这锥心的一问让裴昭霆猝不及防。
他怔怔地看着儿子，心中骤然泛起异样的情绪。
但理智还是让他问出了一句，在他看来，十分合理的话：“至少，你这几年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裴斯越垂了眼眸，嘴角划过一抹深深的无力和悲哀。
他没再辩驳什么，而是在文件右下角，利落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之后，他起身直接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后，他身形有些不稳。
不远处的李助理看见，微皱了眉头，朝裴斯越走过来，关切问道：“裴总，您还好吧？”
裴斯越没有回答。
像是思绪还沉浸在其它的事情里，双目都是失焦麻木的，完全没听进去他所说的。
正当李助理打算再问一遍的时候，只见裴斯越眼睛一闭，整个人直接无力地往一旁猛地栽去。
李助理大惊：
“裴总！”
……
如今的裴妄，家庭后方的根基已然彻底稳固，他终于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将精力全部扑在事业上，周末加班也成了常态。
又是一个周末。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姜白来到了衣帽间，让姜白替他挑选今天的穿搭。
姜白为其系领带的时候，瞧着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便问了一句：“你怎么了？怎么瞧着脸色不大对劲？是身体不舒服？”
“唔。”裴妄回过神来，摇头否认，“可能是做了噩梦的原因吧，”
“噩梦？”姜白好奇，“什么噩梦？还能把你吓成这副模样？”
裴妄看了姜白一眼，模样瞧着还挺委屈的：
“我梦到，你这段时间以来的顺从，都是在麻痹我。
“你其实……还想着离开我身边。
“并且，你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真的消失不见了。
“而且这次你还把萱萱给一并带走了！
“我到处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到……”
裴妄说着说着，庆幸般地伸手抱住了姜白，像是劫后余生一般，感慨道：“还好这只是一个梦。”
姜白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些哭笑不得。
她抬手抚上裴妄的背部，笑话她：“你怎么还会做这样的梦？
“我都说了，我这次是奔着和你好好过日子的，那就一定会安安心心地留下来，和你好好过日子。”
裴妄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力量，将姜白搂得愈发紧了一分：“真的……不是在麻痹我？
“真的……不会再离开我？”
姜白被搂得有些喘不过来气，忙道：“我要是骗你，我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裴妄脸色一沉，松开姜白，狠厉盯着她，“谁让你说这么狠的话的？”
姜白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声：“我就是想告诉你，我真的不会再离开你了。
“咱俩都一把年纪了，你经得起折腾，我都经不起折腾了！”
裴妄勾了勾唇，明显是被姜白哄好了。
他垂头亲了亲姜白，和老婆黏腻了一会儿，这才离开的家门。
没一会儿，萱萱也醒了。
她今天不用上学，吃早饭的时候，得知裴妄去加班了，她便问姜白：“妈妈，你今天有别的安排吗？”
姜白摇头：“没有。”
萱萱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问：“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时代商场？徐星野今天要在那里为他代言的VV护肤品站台！嘿嘿嘿……”
姜白对追星不感兴趣，但只要是女儿喜欢的，她便不抗拒。
她微笑答应：“好啊。”
吃完早饭，母女俩都换了好看的衣服，又好生打扮了一番，随即便出了门。
司机是平常接送萱萱上下学的司机，车里还配备了两位保镖。
去往时代商场的路上，萱萱不时和姜白聊起徐星野，“妈妈，我跟你说，其实我平时不怎么追星的。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第一次见到徐星野，我就觉得特别有亲切感，就好像我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似的。
“后来听说他的经纪公司对他挺不好的，我心里一下就心疼了，忍不住就想支持他，比如买他代言的东西之类的。
“后来了解得多了，我也就慢慢知道了娱乐圈的一些常见营销手法，比如什么【虐粉】之后再【固粉】，说白了就是想让粉丝更愿意花钱。
“但我还是发自内心地，心甘情愿地支持他。
“看到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演我喜欢的电视剧，就觉得这些付出特有成就感，好像是作为云股东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