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茫然和恐惧，渐渐被一种更为坚定的东西所取代——那是被理解、被点醒后，重新凝聚起来的勇气和决心。

    不知何时，营地中开始响起低低的交谈声，甚至偶尔还夹杂着一两声刻意压低的、释然的笑声。篝火依旧在燃烧，映照着的，却不再只是彷徨的脸庞。

    后半夜，凌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依旧盘膝而坐，但周身却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宁静、平和，却又无比坚定的道韵。这气息如同水波般，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联军大营。

    许多原本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人，在这股气息的笼罩下，竟感到心神莫名地安宁下来，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他们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狰狞的魔怪，没有毁天灭地的战争，只有家乡的炊烟，亲人的笑脸，以及……脚下这片需要守护的、坚实而温暖的土地。

    这一夜，昆仑山脚下，无人喧哗。只有星光与血色在天幕上交锋，以及数万人沉静而有力的呼吸，如同大地沉睡时的心跳，在黎明到来之前，积蓄着最后的力量。

    凌霄独坐帐中，望着帐外那愈发猩红、仿佛要滴下血来的光柱，眼神平静无波。

    该来的，总会来。

    h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