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
“我记得每一个细节。”他微笑,“因为你虽然错了很多,但没有一次停下。哪怕节奏乱成一团,你也一直弹下去。”
他转向所有人:“就像现在。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只要我们还在演奏,这首歌就没有结束。”
他们并肩站着,任风吹拂衣角,像五棵终于长出根系的树,在风暴中彼此支撑。
两点五十分,工作人员前来通知登台准备。
化完妆、换好演出服后,他们最后一次围成一圈,手叠在一起。
“群青。”池上杉低声道。
“在。”四人齐声回应。
“我们不是来赢的。”他说,“我们是来证明一件事??那些曾因羞怯、恐惧、创伤而沉默的人,依然可以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
“所以,”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着十年积攒的光,“让我们告诉这个世界??听,这是心跳。”
三点十八分,前一组选手退场。
广播响起:“接下来登场的是,来自樱谷爱知高中的乐队??群青(Aogumi)。作品《听心》。”
全场灯光渐暗,唯有舞台中央一道追光缓缓亮起。
他们踏上台阶,走向那束光。
池上杉走在最前,白色衬衫在风中轻扬。他踏上舞台的瞬间,目光扫过观众席,第七排正中央,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坐着??秋山静夫,双手交叠置于膝上,目光如渊。
他还记得承诺。
音乐前奏响起,冬月璃音的手指落在琴键上,第一个音清澈如泉。池上杉拿起麦克风,深吸一口气,开口:
> “我曾躲在人群背面
> 害怕被注视,害怕被听见
> 直到有个人牵起我的手
> 说你的声音,值得被世界倾听……”
副歌爆发,千夏的吉他撕裂空气,凛子的鼓点如雷贯耳,二宫优子的和声温柔包裹,璃音的钢琴奔涌向前。他们的身影在镜头中交错,汗水与笑容交织,每一个眼神都在诉说着同一句话:我们来了。
第三段主歌结束,池上杉忽然抬手,示意暂停伴奏。
全场安静。
他独自站在追光之下,麦克风贴近唇边,低声说:“接下来这一段,献给十年前那个没能唱完歌的男孩。”
随即,音响中传来一段空白三秒。
接着,稚嫩童声响起:
> “乌云走了,太阳回来,
> 哥哥别怕,我会陪你唱完……”
全场寂静。
随后,四个女孩的声音依次加入,以极轻的和声包裹着那段童音,如同春风托起一片落叶。
最后一句,是他成年后的嗓音,低沉而温柔:
> “谢谢你,那时的你,没有放弃唱歌。”
掌声如潮水般涌来,许多人悄然落泪。
而就在高潮即将到来之际,异变陡生。
舞台灯光突然闪烁,主音箱发出刺耳杂音,紧接着,全场陷入一片漆黑!
应急灯亮起,红色微光笼罩舞台。
“断电了!”后台传来惊呼。
评委席一片骚动,有人提议暂停演出。
但池上杉没有动。
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过黑暗,望向观众席深处。
然后,他开口,清唱:
> “请听我的心跳,它仍在燃烧……”
没有伴奏,没有设备,只有他的声音,干净、坚定、穿透寂静。
一秒后,璃音的钢琴响起,一个音接一个音,稳稳跟上。
接着是千夏的吉他,凛子的鼓,二宫优子的和声,一个接一个加入。
台下,有观众打开了手机闪光灯。
又一个。
再一个。
直到整座场馆化作一片星海,点点光芒随旋律轻轻摇曳。
他们在这片星光中继续演唱,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首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起立。
掌声、欢呼、口哨、哭泣声交织成海。
评委们久久未能言语。最终,主评审长站起身,宣布:“群青乐队,《听心》,晋级总决赛候选名单。”
但他们知道,胜负已不再重要。
因为他们已经赢得了最珍贵的东西??共鸣。
演出结束后,池上杉在后台收到了一条新短信:
【你赢了。
不是赢了比赛,而是赢了你自己。
那个孩子,终于学会了飞翔。】
他看完,删去信息,转身走向休息室。
推开门的瞬间,四道身影齐齐转身望来。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张开双臂。
他走进她们中间,被紧紧抱住。
泪水无声滑落。
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