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会害怕。”她低声说，“但其实，当我说出那句‘早上好’的时候，心里忽然就空了??不是失落的那种空，是……像是卸下了什么很重的东西。”
森川桃蹦跳着跑到她身边，仰头望着她，眼睛亮得像刚融化的糖浆：“凛子姐！你哭了诶！”
“嗯。”凛子点点头，没擦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可能是……太久没跟自己打招呼了。”
冬月璃音悄悄靠近，从背后轻轻抱住她的腰。那动作笨拙又小心翼翼，仿佛怕惊走此刻的温柔。凛子微微一颤，却没有躲开，反而伸手覆上璃音的手背。
“你们知道吗？”她忽然笑了下，“优子昨晚做了个梦。她说她在一片花海里走，回头看见我站在远处，穿着和她一样的衣服，却低着头不敢上前。然后她朝我跑过来，一把抱住我，说：‘你终于来了。’”
空气静了一瞬。
“所以……”池上杉轻声问，“你是以‘凛子’的身份醒来的？还是……”
“是我。”她转过头，直视他，“完完整整的我。不是为了对抗谁，也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就是我。七宫凛子。今天想穿拖鞋去便利店买冰咖啡，想在午休时偷偷打瞌睡，想对桃酱做的便当说一句‘好吃’??哪怕说出来会脸红。”
桃酱立刻扑上来抱住她：“凛子姐万岁！！以后每天都要说一百遍好吃！”
“别、别闹！”凛子挣扎着笑出声，耳尖通红，“再这样我就把你上周藏在书包里的巧克力全扔了！”
“呜哇不要啊??那是给池上君的惊喜！”
“等等。”池上杉挑眉，“我的？”
璃音默默举起手机：【桃酱写了张卡片，上面画了你抱着猫的Q版头像，写着“请收下这份爱的供养”。】
“哈？！”池上杉呛了一下。
“才不是那样夸张的！”桃酱跺脚，“我只是……只是觉得池上君总是照顾大家，也很辛苦嘛……所以想让你开心一点……”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乎成了蚊呐。但没人笑她。
池上杉看着她，忽然弯下腰，认真地揉了揉她的发心：“谢谢，桃酱。我收到了，非常开心。”
桃酱顿时像充电成功的小仓鼠，瞬间满血复活：“那……那要不要现在就去便利店？我请客！”
“等等。”凛子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还有话要说。”
众人安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迎着朝阳，声音清晰而坚定：
“我知道，我一直是个很难相处的人。冷漠、毒舌、动不动就说‘烦死了’。我不是不知道自己这样惹人厌，但我就是改不了??因为一旦开始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我就觉得自己快要碎掉了。”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腕上的皮绳??那是她从小戴到大的习惯性动作。
“但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池上君说的话。他说我不需要完美，也不需要永远强势。可真正让我改变的，不是这些话本身，而是……你们明明知道我的糟糕，却依然愿意留在我身边。”
她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桃酱睁大眼睛听着，璃音紧紧抿唇，优子微笑颔首，池上杉静静凝望。
“所以我决定，从今天起，我要试着做‘会道歉的凛子’、‘会道谢的凛子’、‘会坦白说‘我需要你’的凛子’。可能还是会失败，可能会退缩，可能会某天突然又把自己锁起来……但只要你们还愿意等我一下，我就不会彻底消失。”
风掠过天台，吹散了最后一丝沉默。
“喂，”池上杉忽然开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一首终于找到主旋律的歌。”他嘴角扬起，“之前全是杂音和断奏，现在总算能听清歌词了。”
“少贫嘴。”她轻哼一声，却没忍住笑了。
“不过……”他收起玩笑神色，认真道，“如果你真的想改变，有个地方你必须去。”
“哪儿？”
“你家。”
凛子的笑容僵了一瞬。
“你爸妈下周回国探亲，对吧？”池上杉看着她，“他们已经三年没见过你了。上次视频通话，你只开了十秒摄像头就说信号不好。”
“那是因为??”
“因为你怕他们看你的眼神变了。”他打断她，“怕他们发现女儿不再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小女孩，而是个整天皱眉、说话带刺、连合照都拒绝的陌生人。可你想过没有？他们想念的从来就不是‘完美的女儿’，而是‘你的存在’本身。”
凛子咬住下唇，指节泛白。
“我不是要逼你。”池上杉放缓语气，“我只是希望，当你学会与自己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