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宫?子。
她走到他身边,靠在他肩上。
“你觉得……我们真的能一直这样下去吗?”她问。
“不能。”他回答,“人都会变,关系也会变。今天的温暖,明天可能就成了枷锁。”
她苦笑:“那你为什么还要做这些?”
“因为哪怕只有一瞬,”他望着星空,“只要有人在这瞬息之间,真正地活过、爱过、痛过、呐喊过??那就够了。”
她没再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夜很深了。
可这座城市,依旧亮着无数盏灯。
每一盏灯下,都有一个不愿入睡的灵魂。
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句:
“我在这里。”
“我知道。”
几天后,梅雨季悄然来临。
细雨连绵不断,像是天空也在为某些事静默哀悼。学校进入期末复习周,活动室的门却始终开着,仿佛在等待谁的归来。
池上杉照例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某天清晨,他在门口发现了一个纸箱。
里面蜷缩着一只瘦弱的小奶猫,通体雪白,唯有耳朵尖染着淡淡的粉,像被朝霞吻过一般。它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喵呜”声。
他蹲下身,看了很久。
然后转身进了屋,拿出一条旧毛巾裹住它,又热了些牛奶,用滴管一点点喂进去。
中午时分,森川桃提着食盒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小猫。
“哇……”她惊喜地捂住嘴,“它好可爱!是哪里来的?”
“不知道。”池上杉坐在一旁看书,“早上出现在门口,可能是被人遗弃的。”
森川桃蹲下来,轻轻抚摸小猫的背:“你看它耳朵的颜色,好像晚樱呢。要不……叫它‘樱’?”
池上杉抬眼看了看她,淡淡道:“随你。”
但她分明从他嘴角捕捉到一丝极快掠过的笑意。
下午,小泉奏来了。
她站在门口,看着那只窝在毛毯里打盹的小猫,神情复杂。
“它……让我想起那个人。”她低声说。
“那就收养它。”池上杉说,“当作赎罪也好,当作纪念也罢。重要的是,别再让遗憾重演。”
小泉奏点点头,眼眶微红。
傍晚,冬月璃音抱着一本诗集走进来,看到小猫的第一反应是后退半步,随即又鼓起勇气靠近。
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猫的鼻子。
小猫打了个喷嚏,把她逗笑了。
那是她第一次在没有排练的情况下,自然地笑出声。
二宫?子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个手工缝制的猫窝,上面绣着音符图案。
“给它的。”她红着脸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池上杉看着这群人围着一只小猫忙前忙后,忽然觉得这个空间前所未有地完整。
原来所谓“家”,并不是血缘或契约构筑的牢笼,而是当某个人出现时,所有人都愿意为他多点亮一盏灯的地方。
一周后,小猫渐渐适应了环境,开始在活动室里蹦跳撒欢。它尤其喜欢趴在池上杉的乐谱上睡觉,被赶开后还会委屈地“喵”一声,惹得众人哄笑。
某天放学,池上杉正准备关门,却发现小泉奏站在庭院里,手里捧着一封信。
“交给优子的。”她说,“我想亲自送给她。”
池上杉没有阻止。
他知道,有些话,必须由当事人亲口说出。
第二天,优子出现在活动室。
她没有带乐器,没有拿乐谱,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听着大家谈论小猫的趣事。
直到夕阳西下,她才轻声开口:
“我决定了。我不回去了。”
所有人停下动作,望向她。
“我不再想变成过去的自己。那个躲在回忆里的女孩,已经唱完了她的最后一首歌。”她微笑,眼里有泪光闪烁,“现在,我想试试做一个新的我??也许笨拙,也许会跌倒,但至少,我是清醒地走在属于自己的路上。”
二宫?子冲过去抱住她,哽咽着说不出话。
那天晚上,他们破例在活动室开了个小小的庆祝会。森川桃带来了亲手做的蛋糕,冬月璃音朗诵了一首新写的诗,小泉奏弹了一段即兴钢琴曲,连池上杉也难得地喝了半杯苹果酒。
夜深时,众人陆续离开。
池上杉抱着熟睡的小猫,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
手机震动。
【凛子:优子今天来家里吃饭了。她说了你的事。谢谢你,替我抱住了她。】
他没有回复。
只是把手机放回口袋,低头看着怀中小猫粉嫩的耳朵。
他知道,有些感谢,不需要回应。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