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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等蛮夷,僻处荒陲,不修仁德,专恃暴虐。铁蹄所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荼毒我大明北疆数十载,罪恶滔天,擢发难数!”
冰冷的指控如同鞭子,抽打在每一个俘虏心上,许多人下意识地低下头去。
“然,”洪承畴话锋一转。
“丰饶仙师亦怀普惠之心。本督奉仙师法旨,亦非嗜杀之人。今日赐尔等康健之躯,非为赦免尔等罪孽,乃是予尔等一个选择之机,一个重归人道、沐浴新生之机。”
俘虏们纷纷抬起头,眼中露出惊疑不定之色。
“欲得此生机,须先弃尔等野蛮之标识,革面洗心,归化王化。”洪承畴的声音陡然转厉,字句如冰珠砸落,“即刻起,所有降虏,必须剃发易服!”
“剃去金钱鼠尾,改蓄大明发式;脱去胡服箭袖,换我汉家衣裳!”
“顺此令者,可视其为归化之始,暂保性命,日后或可编入屯垦,或可遣返故土,皆有机会同享丰饶普惠,如城外百姓一般,得沐天恩。”
“逆此令者——”
他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寒刺骨,扫过全场,“即为冥顽不灵,自绝于天道人伦,其存在本身便是对生灵之玷污。本督便代天行罚,赐其……归于草木,反哺大地!”
“剃发易服?”俘虏群中顿时一片哗然!
这对满洲人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更是民族之标志!他们强令汉人剃发,如今竟被反过来要求,心理上的冲击巨大无比。
“呸!休想!”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满洲牛录额真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顽固的怒火,嘶声大吼。
“我满洲勇士,宁可站着死,绝不跪着生!要我剃发易服,不如杀了我!”
“对!不剃!”
“跟明狗拼了!”
有几个死硬分子跟着鼓噪起来,试图煽动反抗情绪。
然而,更多的人却陷入了巨大的挣扎和沉默。他们刚刚亲身经历了那如同神迹般的治愈,体会过从痛苦绝望到瞬间康健的巨大反差。
求生的本能,以及对那神秘“丰饶普惠”的隐约渴望,与固有的民族骄傲激烈地搏斗着。再看看周围明军那冰冷的刀枪和高台上那位深不可测的洪督师,反抗的念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洪承畴冷冷地看着那几个叫嚣的死硬分子,眼神中没有丝毫动容。
“既然尔等求仁得仁,本督便成全尔等。”
他再次抬起手,对着那个最先叫嚣的虬髯额真,隔空轻轻一点。
“呃啊——!” 那虬髯额真猛地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在周围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只见他的皮肤之下,仿佛有无数种子瞬间被催发!
“噗嗤!噗嗤!” 一根根粗壮的、带着尖锐木刺的荆棘藤蔓,硬生生破开他的皮肉、钻出他的眼眶、口鼻、耳朵甚至指尖!鲜血淋漓间,藤蔓疯狂生长,叶片舒展,迅速开出了诡异而艳丽的花朵!
他整个人如同一个被疯狂植物从内部吞噬的养料,不过眨眼之间,便被彻底包裹、缠绕,变成了一具还在微微抽搐、不断被植物根系钻探的人形花盆!那场景恐怖至极,令人毛骨悚然!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植物生长时细微的“窸窣”声,以及那艳丽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诡异景象。
死寂笼罩了俘虏营!
所有俘虏,包括刚才那几个跟着鼓噪的人,此刻都吓得魂飞魄散,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如同筛糠,不少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裆下湿热一片。浓烈的血腥味与植物的青涩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恐怖氛围。
洪承畴的目光如同刮骨钢刀,缓缓扫过那几个瘫软在地的死硬分子。
那几人接触到他的目光,顿时如同被死神凝视,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尖叫起来:
“剃!我们剃!我们愿意剃发易服!求督师饶命!饶命啊!”
洪承畴冷哼一声,不再看他们。他的目光转向那些仍在挣扎沉默的大多数俘虏,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更重的压迫感:
“尔等,作何选择?”
无声的恐惧是最有力的鞭策。
有了那恐怖的前车之鉴,再无人敢犹豫。
“我等愿意剃发易服!归顺王化!”不知是谁第一个带头喊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
“愿意剃发!愿意易服!”
“求督师开恩!”
如同堤坝崩溃,投降的声浪瞬间席卷了整个俘虏营。所有俘虏,无论内心是否真正屈服,此刻为了活命,都争先恐后地表示顺从。
洪承畴微微颔首,对身旁的周安吩咐道:
“安排人手,即刻执行。剃发匠人、汉服都已备好。令新政推行官从旁登记造册,宣讲《新世三约》要义。”
“是!”周安领命,立刻下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