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初的年代,它还笨重、缓慢,却已经足够改变权力的天平。
殖民者们很快发现,比起让部队长途跋涉并与游击队周旋而所付出的昂贵代价,从高空俯瞰一切,显得更为高效。
几架飞机、少量炸弹、些许次巡视,就能让一个村庄沉默,一条山谷安静,一片土地重新服从。
“燃料确认!”
“对地导引装填完毕!”
“红外侦测系统待命!”
命令发出后,机库区域立即亮起了黄灯。
机务人员开始快速行动,跑道边的地勤组拉开了两架攻击直升机的防尘罩。
机身侧面标着钢铁盟约的鹰徽,旋翼在启动前的预转动中发出一阵低沉规律的震动。
指挥塔上的灯光交替闪烁,跑道边缘的风向标被发动机提前释放的热流吹得向一侧倾斜。
飞行员的头盔在驾驶舱内微微晃动,所有武器系统自动上线,红色指示灯陆续熄灭,绿色亮起。
帝国主义学会了一种新的治理方式——不是占领每一寸土地,而是控制一整片天空。
只需掌握制空权,地面的一切抵抗便会变得徒劳。
游击队可以隐藏、转移、分散,却无法真正逃离天空的注视。
农田与村庄成为“潜在目标”,道路与水源被反复标注,任何不在命令之内的行动都被视作威胁。
“参数确认。”
“锁定目标区域。”
“起飞许可。”
一架、两架、三架……直升机依次抬离地面,沿着既定航线迅速爬升,朝北方草原压去。
与此同时,更远处的垂直起降平台上,四架鹞式的发动机被逐一点燃。
机身下方的旋转喷口开始向外喷出稳定的高温气流,扬起跑道上积存的细尘。
整个平台在轰鸣声中轻轻颤动。
时间推移,技术更新,飞机变得更快,炸弹变得更准,监视与打击的界线逐渐消失。
殖民者不再需要大规模驻军,只需要保持空中优势,就可以随时介入、随时压制。
这种模式,从沙漠到丛林,从群山到草原,被一再复制。
飞行员戴上头盔,翻动航控页面。
“目标区域北六十公里,射手不明,火力极强。”
“命令:压制,清除。”
机舱内空气因振动而轻轻震动。
鹞式的喷口逐渐转向下方,战机缓缓升离地面,在离地一米处稳定住姿态,然后以斜线加速冲向空中。
直升机在低空飞行,旋翼的噪音在基地上空拉出一道厚重声浪。
红外侦测器开始扫描地表温差,旋翼下方的风把草地吹成一条条倒伏的纹线。
而鹞式战机在更高空拉开队形,八架一队,像一道铁灰色的斜线朝草原深处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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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在北非的天空之下,这种古老却从未消失的逻辑,又一次被启用。
只是,这一次,有些不一样了。
阿尔及尔内陆,一片被废弃的农田旁,一道宽度惊人的履带痕迹从夜色中延伸而来,压扁的作物与泥土呈现出异样的光泽。
那不是普通装甲车留下的印记。
履带宽阔、间距密集,几乎没有多余的侧滑,行进轨迹笔直而稳定。
留下痕迹的车队前后保持极长的间隔,中间几乎没有灯光,只依靠红外导航在夜色中穿行。
领路的是东协的工程车与电子战保障分队,后方,则是一辆体型异常巨大的履带式车辆。
它的轮廓在远处看起来不像一辆常规装甲车,更像一段移动的金属结构。车体低矮,却异常宽厚,履带占据了整辆车的大部分侧面。
上方并未安装传统意义上的炮塔,而是一座封闭式发射舱,线条简洁、平直,没有多余的外露结构。
它装备的超重型脉冲激光器可以在超远距离对飞行器进行杀伤,激光武器的特性使得它无需计算任何提前量以及搭载任何雷达引导装置。
——发现即摧毁。
车体四周布满传感器、散热片和通信模块,所有接口都被封闭在装甲之内,几乎看不到任何可供抓取的凸起物。
这是东协最新列装,被称为“超级哨兵”的超重型履带式防空车。
车队在一处低洼地带停下。工程兵迅速展开,利用预先勘测好的地形,将前方的土层推平,铺设稳固底座。
几分钟内,一片临时机动阵地便被建立。
周围的电子干扰设备同时启动,将整个区域从常规雷达与卫星的视野中切割出去。
“超级哨兵”缓缓驶入中心位置,履带停止转动时,地面微震随即消失。
车体前部的装甲板向两侧微微敞开,内部的脉冲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