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数量，瞬间锐减四成。
“不——！”月清影发出凄厉的悲鸣。她能感知到那些生命气息的消失，不是死亡，是“从未存在”。丹域中那株象征生命本源的古树，三分之一枝叶瞬间枯萎、消散，仿佛从未生长。
苏沐雪跪倒在虚空中，双手死死抓着胸口的衣襟。她布在后方舰队的所有预警阵法、护盾节点、通讯链路，在同一时间全部“失效”——不是被破坏，而是这些阵法“从未被布置过”。那种认知层面的悖论冲击，让她神魂几乎撕裂。
叶孤云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剑道”本身都在动摇。在那种绝对的“不存在”面前，连“破灭”都成了奢望——你至少要“存在”，才能被“破灭”。
云梦瑶的红尘镜彻底碎裂。镜片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前，映出了她苍白的脸，以及眼角滑落的一滴血泪。她看到了那些将士消失前最后的情绪——不是恐惧，不是绝望，而是一种空白的茫然。他们甚至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消失。
唯有萧辰。
他站在最前方，混沌星界已收缩至周身十丈，界内星辰半数熄灭，剩余星辰的光芒也暗淡如萤火。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
右眼归墟深处，那截嫩芽的第三片叶子，完全展开了。
叶片的脉络中，流淌着灰白色的光——那是被他吸收、转化的终结法则碎片。此刻，这些碎片在叶片中疯狂游走，对抗着从邪神“眼”中传来的绝对否定。
然后，那“声音”来了。
不是通过听觉，不是通过神魂，而是直接烙印在所有还“存在”的生灵意识最深处：
“看。”
一个字，重若纪元。
“这即是真相。”
联军残存的将士，所有皇级强者，甚至包括萧辰五人，意识中同时浮现出同样的画面——
那是宇宙的终局。
不是某个星系的毁灭，不是某个文明的湮灭，而是整个宇宙、所有维度、一切存在形式的……彻底终结。
星辰一颗接一颗熄灭，不是爆炸，不是坍塌，而是像被吹灭的蜡烛，光芒消失后连灰烬都不留。维度开始坍缩，三维、四维、五维……所有维度结构像融化的蜡一样彼此混合、消融。时间线收束、断裂，过去、现在、未来的概念同时崩塌。法则一个接一个失效——重力消失，电磁力消散，强核力、弱核力相继崩溃，最后连维持物质最基本结构的量子规律都开始瓦解。
物质分解成能量，能量消散成波动，波动平复为虚无。
最后，连“虚无”这个概念本身，也消失了。
只剩下……绝对的空。
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物质，没有能量，没有法则，没有概念，甚至连“无”这个概念都不存在。
那是一种超越了任何语言、任何思维、任何认知的……终极状态。
“这，即是归宿。”
邪神的声音在意识中回荡，平静，漠然，带着某种悲悯般的残酷。
“一切挣扎，皆是徒劳。”
“一切希望，皆是虚妄。”
“一切存在，皆是错误。”
“归零吧。”
“在这永恒的宁静中……沉睡。”
声音落下的瞬间，后方联军残存的舰队中，又有数百艘战舰同时“散开”。这一次，连皇级强者都开始受到影响——叶孤云的剑域只剩下体表三寸，云梦瑶的红尘道基出现裂痕，月清影的生命丹域濒临崩溃，苏沐雪的阵道认知开始混乱。
五人中，唯有萧辰还站着。
他缓缓抬头，看向王座上那两团旋转的“空洞”。
右眼中的嫩芽，第四片叶子，悄然抽出。
“这就是你看到的终局？”他开口，声音很轻，却穿透了邪神的低语，清晰地传遍战场。
邪神的“注视”聚焦于他。
“可怜。”萧辰笑了，那笑容中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悲哀，“抱着一个死去的纪元不肯放手，用亡魂的绝望给自己搭建坟墓，还自以为掌握了真理。”
他向前踏出一步。
脚下，混沌星界中一颗熄灭的星辰，重新燃起光芒。
不是原本的光芒。
而是一种从未在宇宙中出现过的、灰白色的、既蕴含生机又包含终结的……混沌之光。
“你错了。”
萧辰又踏出一步。右眼中，嫩芽长出第五片叶子。
“终结不是归宿。”
第三步。第六片叶子。
“它只是……”
第四步。嫩芽顶端，一枚灰白色的花苞，缓缓绽放。
“……循环的。”
“开始。”
花苞绽放的刹那，萧辰周身十丈的混沌星界，轰然扩张！
这一次，扩张的不是“存在”，而是……“